来此之前,熟谙政治运作的李孝逸早把所有周旋和堵漏的手段都想到了。
当时他还相当自信,凭自己在朝中的身份、权势和人脉,根本不在乎任何法律程序,因为再怎么走程序,绝对都在自己的可控范围。
然而,他唯独没想到冯靖这种很市井、很泼皮的打冤家方式。
这种闹法若换作别人他绝逼不信,因为太无赖、太低档、太跌份儿,但凡讲点官体并爱惜羽毛的官员绝不会这么干。
但换到冯靖身上,他不得不信!
冯靖这厮不拘小节外带邪魅诡异,做事天马行空信手拈来无所不用其极,盱眙军前的那种屈辱仍历历在目。
请文武百官评评理!诡异一剑从不可思议角度刺来,李孝逸顿时有点头晕目眩。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冯靖甚至能拿着那些审讯记录躺在天街上,像个泼妇似的喊冤叫屈告御状!
最可怕的是,这种操弄手段貌似低档,但引发的波澜却无法估量,一旦公诸与众,谁也捂不住盖子!毕竟徐善本几个的供述已卖了自己,白纸黑字就在那儿搁着。
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来也是屎,何况自己的裤裆里还真有粑粑!
假如闹成了那样,势必舆情汹汹朝野震动,一旦持续发酵,必将引起圣上和天后的厌恶甚至震怒,去官、罢职……都忒么是轻的!
短短一瞬,李孝逸脑际闪过无数念头,五脏六腑开始瑟瑟乱颤。
正在懵逼,陡听冯靖咬牙狞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在本太傅眼中明得镜子似的,何况徐善本三个还活着,而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李麒等人以前都是你府中的家将?你想哄人也把别人都哄瞌睡了不是?你忒么倒好,先把自己哄进了梦乡!”
“……”李孝逸的脸上泛起了苦胆绿。
冯靖振衣而起,“说来说去,你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所以有恃无恐。在盱眙按兵不动如此、用假冒的骆宾王首级欺君罔上还如此!上面不跟你较真儿,你就以为天衣无缝而且事情已然过去了?实话告诉你,这些事随时都可以翻盖儿,只要本太傅想翻!”
冯靖把意思拿捏得极准,前情后果及事态结局全摆在了李孝逸面前,但自始至终在意思上都留了转圜的余地。
听了这些,李孝逸当下又有一种被揪着头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