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的轻率、骄横和自负是多么的蠢不可耐!
投毒、杀人都不可怕,因为那不过是惹了冯靖而已,盱眙军前的事情若翻了盖儿便没那么轻松了,因为那是惹了天后和皇上。
一瞬间,他很想接茬、回圜甚至示弱。
俄延半晌却又不敢硬挂话茬。
若按冯靖说的这些内容,硬挂茬就等于直接认罪,所以他只能以沉默示弱,寻找合适的时机软挂茬。
就像一个小学生站在老教师面前那样,低着脑壳一声不吭。
见其便秘似脸色涨红吭吭哧哧,冯靖知道,揉搓得差不多了!
他淡淡一笑,顺手给李孝逸塞了个台阶,“国公此来何意啊?”
好容易挂上这么个话茬,李孝逸忙不迭稽首施礼,“我……我是专门登门谢罪的?”
冯靖又塞了个台阶过去,“因为你迩前的轻慢?”
李孝逸连连点头,“是……也不全是。”
“明白了就好,你我还是尽在不言中吧!”
李孝逸心一松,“谢太傅!”
“不谢!等我讲完了再谢不迟。”
“请太傅示下。”
“事情已然发生了,你以为咱俩还能天天同朝为伍而我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阁下习惯于睚眦必报,所以我不得不提心吊胆时时提防。这种日子你觉得好过吗?”
“这……”
李孝逸仿佛被冯靖捏住了鸡鸡,痛得喘不上气。
冯靖摆摆手,睨着他说,“我一点也不想赶尽杀绝,但你我如果天天见面,我怕我忍不住会想起你我的过往、现在和将来,更怕我忍不住会把这些向皇上和天后掰扯。”
“太傅的意思……?”
“还不明白?那我给你指条道儿。”
“请太傅明示。”
“你写个辞呈吧,看在你我曾同仇敌忾共剿徐逆的份上、看在你老兄也算大唐名将的份上,本太傅会在天后跟前替你说道说道,请天后加恩放你出京任个清要之职,至于将来怎么回来、何时回来?全看你今后的运作了。”
冯靖信誓旦旦画了个大饼。
李孝逸不禁心头一亮: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离京出去暂避一阵也行,倒也不失为一条回圜之路。
“谢太傅提点。”
“不谢。”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李孝逸一时真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