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这场对抗赛中,他大获全胜。
直到某天,一个同学指着平板上的体育新闻对他说,你们卡纳第一位花样滑冰世界冠军,和你一个学校的,你认识吗?
他看过去,只一眼,就叫他知道什么是逃无可逃。
忘却陈望月的种种努力,像西西弗斯的巨石,在到达山顶时滚落归零,他小心翼翼回避与她有关的一切,可只是一个与蒋愿拥抱的剪影,就叫他溃不成军。
连续一个礼拜,安眠药也失效的夜晚之后,他坐飞机回国。
他想要再见她一面。
他在某个商超的生活用品区,隔着一排排的货架,看她和蒋愿说说笑笑,把一大堆她们平时严格控制摄入量的零食扔进购物车,很多次她似有所觉,朝他的方向投来视线,他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借着满架沐浴露和洗发水藏匿行踪。
结账的队伍排得很长,她和蒋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说到什么事惹到蒋愿不爽,蒋愿气得拧她的脸,她弯下腰表情夸张地跟大小姐讨饶,润泽的嘴唇翘起来,笑容可爱到他几乎想要拔动双腿,走过去亲吻她。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
她和蒋愿要去看电影,放映设备临时出了问题,延迟半个小时,她们就坐在商场门口的沙发分享一份龙眼冰。
辛檀听凌寒抱怨过蒋愿有洁癖,但蒋愿在要求陈望月喂她。
他买了她们同一场的电影票,很冷门的一部重映的老电影,小小的影厅,整场只有三个观众,她们挑了第一排的位置,而辛檀坐在最后一排,看陈望月抱着巨大的玩偶,明明比蒋愿高出半个头,却躺在蒋愿的肩头,在凉到打哆嗦的冷气里打瞌睡。
电影结束时,她们站起来,影子被投影在幕布上,辛檀看见蒋愿向前伸出手,又收回,握拳放到胸口。
像是想要抓住陈望月的影子,存进心里。
而陈望月也有样学样,跟她交换那一缕影子,她们的手交叠在一起,然后抵住脑袋狂笑,五十步笑百步地批判对方幼稚。
假花做得再真,在真花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终于确定,她对他的每一个笑容都不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