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宁德海的宴会不能去。】
【人家都给咱们台阶下了,怎能不领情?你不要太任性。】
这哪是下台阶,分明是下地狱!
【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总而言之,我们今晚不能去,快找裴大人商议,我们尽快离开范阳,宁德海已经动杀意。】
【刚才也说过了,高将军还在路上呀……】
【那我们便先行出城,等待接应。】
【可我们总不能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这样哪里还有面子?】
祝小枝咬紧牙关迈开大步,跑得肺都快被吐出来了,总算在田野间赶上悠闲漫步的父亲与弟弟,
“阿爹,再不听我的,你们都要死了!”
祝玄礼惊讶地转身,搂住箭矢般撞进怀里的小女儿柔软身体,
“小枝?怎么这样说话。你放心,宁德海他还不敢反,更不敢杀我们。”
望着脑海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死亡预告,祝小枝实在难以被说服,事到如今,也唯有依赖那个年轻的朝廷命官。
“裴大人呢?我找他说去。”
“他往那个方向回客栈歇息了——哎,祝小枝!”
少女来得像一阵风,去也像一阵风。
裴载因伤走得并不急,很快就被祝小枝赶上。后者着急忙慌地一拽,竟失手把他的外衣扯下大半。
祝小枝别过脸,此时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急切恳求道,
“裴大人,求你想办法送我家人出城,宁德海今夜就要杀他们。”
裴载皱起眉,利索地扶起被拽垂落的衣襟,
“公主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我不会拿家人的生命开玩笑,假如我们什么都不做,今晚他们全都会死。”
“恕我直言,最先招惹他的是公主。公主如果不惹恼他,他不会如此快行动。”
话是这样说,他却已经当先迈开脚步,
“宴会还是要去,不能让对方起疑,我随你们同去。”
祝小枝乖乖缀在他身后,闻言不由咂舌——裴载未免想得太简单,遗臭万年的奸臣,难不成还会听一个炮灰良臣的话?
“裴大人,倒不是我小瞧你,但双拳难敌四手,一旦入局就逃不出来了。我告诉你此事,是为了想办法周旋,不是为了一起送死。”
其实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