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吞吞吐吐,随即摆摆头:“没,没见过。没见过这样的人。”
李平阳瞧着他的反应,心里有了些底气,嘴里答应着:“哦,我还想找他来着,兴许是去了其他地方了吧?”
“可能,可能。”老汉含含糊糊答应道,因为未曾抬头,自然也不曾见到李平阳那颇为玩味晦暗的眼神。
是夜,恰好是夜色最为深沉的时候。李平阳将龙泉剑抱在怀里,以一个不大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身上披着一条破旧的毯子,头抵在墙上浅寐。
在黑暗中隐约升起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他的手臂在黑暗中无声高举,手上那一点寒芒恰好映着屋外的月光,直直地指向李平阳本人。
李平阳扶着碗,忽然语调一转:“对了,咱们这村里这两天有没有生人来过?”
“生人?”老丈脸色变了变,似乎显出几分害怕,“你,你问这个干嘛?”
老汉没有回话,好一会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他重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冷馍馍,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李平阳:“家里只有这个了……想给你做鸡蛋的,但是眼下不成了。”
李平阳鼻子一流的尖,立即从屋外飘入的热气里闻到些许土鸡蛋的腥气。她心里有些疑惑,心说这人怎么分明煮了鸡蛋却忽然又不给吃了。但是这样的人家纵使有些私心也不能苛责什么,她只点点头:“这也很好了,我就吃这个。”
老汉慢慢踱出去,给她用茶碗倒了一碗热水。茶碗底部漂浮着陈年油渍,水喝起来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李平阳冷馍就着这碗水,没吃几口便觉得有些堵得慌:“老叔,你们村子看起来人挺少啊?”
老汉不接茬,只是叹气:“那段时间多惨啊,啥文书都没有,举着刀上你家就要你跟着他去打仗,没道理讲!没人讲道理!”
“那时候,哪里都这样,他们不讲道理的,也不把人当人。”李平阳感同身受地劝了一句,“不过,怎么这日子也要过下去么,只能看着以后了。”
“哎,是这个道理呀。”
李平阳笑了笑,将马牵在手里放置惊扰老人:“老人家,深夜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个四处游山玩水的旅人,今日本想去黄山的,但是却耽搁了路程,恰好被困在这荒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