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得崔桃红倒是笑了出来:“大人是被眼界局限了——眼下王多儿是在逃命,哪里是能够估计哪里舒服哪里不舒服的时候?艰苦偏僻处反而适合躲藏,依民妇之见,他必然是往西逃过去了。”
张峒道如此在意东面的几条路其意也在此,不由得点点头:“杜老爷所言极是,眼下最怕的就是王多儿为了逃避追捕,反而惹出更大的事情,若是在金陵诸位大人眼下出事。那许多事情便不好办了。”
闻言,崔桃红先是点点头,忽然眉头紧锁,带着几分犹豫开口道:“那就说不通了?我若是王多儿,此刻若是为了逃避追捕,肯定不会往金陵方向去啊。王多儿此刻奔的是逃命,又不是想要折腾什么大事情。他孑然一身,并无牵挂,此刻若只为了自保,他必然是往西面重山逃去,在山林村野中隐伏,等到事情过去再回来。”
“王多儿?是镇上那个总也没事做的人吧?”杜樾似乎想起了王多儿,“那人的父母早早亡故,家里又将他家土地侵占,也是个可怜人。不过那人虽然从前就有些偷鸡摸狗的传闻,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个地痞混子,应当不至于犯下大错才是。”
“我也觉得有些问题,所以眼下才要去好好调查。”张峒道知道王多儿早早也帮杜樾家里做过几次体力活儿,所以难免对方不会求情两句,“眼下要紧的是先把人找到,找到才能问清楚为什么。”
崔桃红披着一件嫩黄色的袄子从屋内走出来,手上牵着衔蝉。她有些不安地瞧着仆人紧锣密鼓准备马车,小声朝杜樾问了一句:“怎么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张峒道叹息了一声,不由得多抱怨几句,“眼下旁的倒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王多儿大约往金陵方向跑去,万一他惊惶之下又做出其他事情,那么麻烦就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了。”
杜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倒是崔桃红有些意外:“金陵怎么了?”
杜樾小声给崔桃红解释:“金陵多富贵人家,还有官兵把手,各级府衙都看着。眼下朝廷有意要清算菜人交易,但是希望能接着查办贪污的名头去做。王多儿牵扯进宋掌柜的事情里面,万一他逃跑中又惹出大事,那咱们县官老爷就难办了。”
就这么往西面跑了两个时辰,李平阳勒马停住,眼睛转了转:“县中马匹的数量都记录在册,王多儿只是为了逃跑,他不可能大张旗鼓去偷马匹,所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