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归正主才是顺应天意啊!呵呵,先生以为吾等只是练摊的吗?告诉您,不!人到一定境界,自然洞晓天道之向啊!呵呵。”
不愧是京油子、卫嘴子,京津地区这一小撮街头巷尾的所谓“爷”们从不辱没招牌,无论惜字如金还是口若悬河,无一不是按照各自套路耍舌根子的行家,好像靠他们倒腾语言弄不好都能改变GDP似的。
二愣子在跟摊主磨嘴皮子的同时,一直用后脑勺放射的静电窥探着暗处的目光。在他感觉这几束目光越来越近时,果断掐住了摊主的演讲欲,也伸出两根手指,“两块。”
摊主很合适宜地做出不忍割舍状,抿着留有缝合痕迹的兔唇咬了咬稀疏的蒜瓣牙,蹩着淡黄的扫帚眉伸出两根手指:“二百!”
“那你祖上不是赔了吗?当时的一块袁大头还不顶现在千八百的!”话虽噎人,但二愣子脸上全是无意与憨直。
其实二愣子一进潘家园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毕竟侦察兵出身,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他知道是自己的举动有些“露相”,根本不像普通捡漏的,这才上了那些身份复杂的家伙们的“线”。他故意稍微用力夹了夹腋下的帆布兜,若无其事地向最后一排末尾那个露天地摊溜达过去。
或许是在各种书刊、影视上出镜率泛滥的缘故,北京潘家园古旧市场可谓窗户眼儿吹喇叭——名声在外。即便地摊上的东西琳琅满目的假,但这也不影响此处于中华大地家喻户晓。二愣子进京两天了,古玩城几座大厦走了个遍,鞋底都磨薄了,可是怀中之物还在怀里掖着。各种情绪搅拌得他嗓子眼有点儿辣,其中六分是沮丧,三分是不甘,还有一分是期望。揣着这种闹心劲儿他就是想来潘家园碰碰运气,都说假货堆里出高人,他倒要看看能不能碰上长眼睛的。
二愣子的廉价衣裤和半生不熟的年纪并未引起摊主太大的兴趣,因为这样的年轻人兜里大多不会有搞收藏的闲钱。但摊主还是在兼顾另几位正在把看小物件的潜在买家的同时,礼节性地招呼了一句:“这位贵客,随便看,宝遇有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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