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说。”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我们的教师知识肤浅,只注重课堂教学和书本知识,很少联系我们的农业问题和生产实际困难,最典型的就是我们的教学讲义还是摘抄日本的,植物标本也是用他们的动植物代替我们的,到了农场实习阶段也不过是播种、除草、施肥等简单工作,对这片土地了解甚少。”
“我跟你是一样的感受,这也是当初一心要取缔农学的原因。”蔡远裴满脸沉重,表示赞同:“教者缺乏实地之经验,故不得不空袭东西之旧说,国内又绝少农事之研求,足供教材之选择,故不得不翻译国外之课本;学者亦毫无真实之目的。只求进身之阶梯,故实习则敷衍塞责,谋业则困难倍多,学非所用,用非所学,有来由矣。”
话锋一转,蔡远裴踱了几步转过身来,微笑道:“病因是找到了,不知道你这位医生有没有良方去医治它?”
程诺思索片刻,便将那日与郭守春的讨论结果说出来,积极向西方院校学习,提议教育、科研、推广三结合综合办学体制,尤其是推广的重要性,承担起农业教育的社会服务职能。
这边说着,那边记着,等程诺说完,蔡远裴这边也记完了,随即在封皮上写上《北平大学农学改革方案》。
程诺有些吃惊,办农学本来就是一件既费时又费钱的事,如今北平大学不把学科取缔,已经是非常高兴了,但现在看样子好像真把他说的全部落实。
“蔡公,北平大学的农学改革莫不是都按照我说的来吧?”
“这怎么可能,一门学科的改革可是件大事,具体方案要等我修改,再拿到教授评议会上审阅才能做下决定。”蔡远裴摆摆手,笑道:“不过,我认为你的改革方案非常科学,大体上都按照你说的来。”
这份方案都是后世各农业院校摸索了几十年后才走出来的路,程诺不担心推进下来会出什么差错,但真要落实花的钱可就不少,好奇道:“蔡公,农学是一件既耗时又耗财的学科,尤其是改革后,势必要花上更多的经费,北平大学承担起来会很有压力。”
蔡远裴整理着手边的稿子,哈哈大笑:“这正是我三番两次想找你的原因,刚好你回来了,要不然错过这个时间窗口,无论如何农学改革也做不起来。”
“您是说......”
蔡远裴指指上面,程诺很快就心有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