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琪瑞请大总统与德国断交,但他以事关重大,还需慎重,必须经国会批准为由给拒绝了。段于当晚就辞去总理一职离京赴京,双方矛盾激化,如今正到处拉拢各方,而我们北平大学正是其重要目标。”蔡远裴坐下来,继续解释:“此时提出要求,即便不能全盘同意,也能另划出一笔经费。”
程诺叹了口气:“美日压力下,断交已成必然。但国难当头,公家却仍在党同伐异,令人不耻。有这种手段谋取经费,也是无奈之举。但蔡公是否考虑过,此事过后他们会诘难于您。”
“教育是百年大计,个人得失算不了什么。”蔡远裴丝毫不放在心上,微笑道:“倒是致远你啊,偷偷做了件大事,成立科学院怎么不通知我一下,给你捧捧场。“
程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名单上是邀请了十几个人,可因为经费问题只让他们到场了几个人,剩下的都等着卖完专利筹钱后再过来,只有框架而没内容。
“蔡公您这就说笑了,只是几个还热着血的伙伴凑在一些,干些实事罢了,等正式成立了一定叫上您。”
蔡远裴笑笑,眼镜上闪出一道光:“其实不用等哪天,时间不等人,不如先请他们来北平大学兼职。”
“这......”程诺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农学改革,你也说了那么多问题,靠以前的老师肯定不行,科学院是不是得支持一下。”
程诺仔细想想,能和北平大学合作也不是件坏事,将来发现有优秀的本科苗子,完全可以等他们毕业后挖过来,到科学院读研,知根知底。
于是乎,一老一少两只狐狸达成合作。
不料在分别时,蔡远裴眯着眼,突然来了一句:“致远,刚刚说的‘农业推广’概念非常新颖,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对于农学教育非常重要,你要不要再开一门《农业推广》的课程当做农学实验课?”
到了之后,才知道蔡远裴是为了学制改革而找的他。
递上来一杯热茶,蔡远裴说道:“致远,这些日子下乡辛苦了,收获应该挺多吧,不妨说说看。”
这时候摊主端着一叠萝卜干放到桌上,指着柱子上的告示,客气道:“哥儿几个,我这小本买卖不容易,你看上面不是写着‘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
食客们相互看看,也都噤了声。
眼下府院内两条大腿那么粗,谁掰的动,街上不时巡逻的宪兵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