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声音渐渐远去,沐朝弼回到了国公府后面。
夜色怡人,周围弥漫着花香,还有清风徐徐,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沐朝弼却无心感受这些美好,此刻沐巩去了,偌大的国公府就他一个主人。
他走进了会客厅,护卫们止步,警惕的盯着周边。
这不只是防备蒋庆之,主要是防备忠于老国公一系的那些人铤而走险。
会客厅墙壁上挂着不少画,最早一幅是沐氏起家的老祖宗沐英的画像。
沐朝弼一个个祖宗看过去,直至最后两幅画像,第一个是他的父亲沐绍勋,第二个是他的兄长,也就是前两任黔国公的父亲沐朝辅。
“从小我就看着兄长被众星拱月般的奉承着,令我颇为羡慕。彼时我在想,为何兄长能如此?就因为他比我年长吗?若是以年长论高下,那些老头老妪岂不是尊贵异常。我也蠢笨,竟然就此去问了父亲,被一顿打。”
沐朝弼看着父亲沐绍勋的画像,“当年父亲是如何说的,我依旧记得,一字不忘。父亲说:长幼有序,别说是大了岁数,就算是双胞,只要你兄长先出来,便是黔国公的袭爵之人。”
“原来是这样吗?”沐朝弼笑了,“父亲去得早,兄长年幼袭爵,彼时云南巡抚等人在觊觎我云南治权,幸而沐氏族人抱团,这才挡住了陛下的手段。
可兄长彼时做了什么?他只知晓向朝中献忠心,每次上奏疏必然是诚惶诚恐,唯恐被削藩……
削藩啊!他也不想想,真要削藩,他越是恭谨,陛下的信心便会越坚定。”
沐朝弼看着沐朝辅的画像,“那时候我颇为不忿,心想,为何不能以能力来选拔袭爵之人?可所有人都说,立嫡立长乃是千年来的规矩。”
沐朝弼叹道:“可我在想……若是长的那个,他死了呢?”
一阵风吹进来,画像抖动着。
“天可怜见,大概是苍天听到了我的声音,于是兄长二十岁便去了,我在想,该轮到我了吧?”
“可那些族人却把沐融那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推了出来,朝中也是如此。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能袭爵?就凭他是沐朝辅的儿子吗?我不服!”
桌子上的烛台上,一根儿臂粗细的蜡烛在燃烧着,烛光摇曳,把沐朝弼的身影投射在画像上,仿佛两兄弟正在亲切谈话,又仿佛是在拼死搏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