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给你惹麻烦嘛。”景翊撑着烧得有些发软的身子苦笑着坐起身来,“谁知道他是不是像碧霄一样,特别好心地想要我服点迷药什么的……”
冷月微怔了一下,心里一疼,鼻尖莫名的有点儿发酸,忙转身走到桌边,捧起药碗细嗅了一下,又送到嘴边浅抿了一口,细细咂过,才送到床边来,“放心,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景翊二话不说就把药碗接过去喝起来,冷月有点哭笑不得地道:“你怕别人害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王拓盘坐在自己房里的蒲团上,她留下的那只食盒里的饭菜已经被他一扫而空,这会儿正一本正经地对着菩萨像念经呢。
神秀替下了值殿的小沙弥,谦恭且端正地盘坐在佛前,低沉的诵经声在大殿里悠悠回荡,比唱出来的还要好听。
满目尽是祥和安宁。
“嗯?”
“梦见你变成神秀了。”
冷月听得一惊,也顾不得计较这俩人睡一块儿的事儿了,忙到床边看了看那人,那侧面朝里的脸果然已烧得泛起了红晕,微干的嘴唇紧抿着,眉头拧成了一团,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冷月伸手探了一下那片滚烫的额头,便惹得这人不安地缩了缩身子,却也没睁开眼来。
冷月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了神秀一眼,“他昨儿晚上睡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了?”
她走之前特别留意了一下。
住在景翊隔壁院子里的老方丈已经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大响了。
神秀也在那张床上,侧卧在景翊身边,支颐看着这个侧蜷朝里拿后背对着他的人,满眼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光。
冷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绿了。
不等冷月开口出声,神秀已觉察到了冷月的存在,从容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才不急不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气定神闲地整好衣襟,穿上鞋子下床站定,对着一脑门儿官司的冷月谦和一笑,低声轻道:“阿弥陀佛,景夫人终于回来了。贫僧昨晚在殿里值夜,觉察景夫人夜半离去,有些担心师弟就过来看看,发现师弟有些发烧,不知为何师弟不肯喝我倒的茶,也不肯服我煎来的药,眼下还烧得厉害,就烦请景夫人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