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这话说得虽急,却全然不像一急之下随口说出来的。单以景家在京城的权势,藏一个女人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神秀却像是压根就没有掂量景翊这话的诚心程度,只越过冷月的肩头一片祥和地望着这个已急得脸色有些发白的人,温声道:“不必如此麻烦,你死了,她自然就安全了。”神秀说着,眉目微垂,又看了看被自己制在手中却丝毫不见惧色的冷月,愈发轻缓地道,“她安全了,景夫人才会安全。”
习武之人既有制人的时候,就必有被人所制的时候,冷月以女子之身在男人的行当里厮混,对敌之时难免成为标靶,她也不是第一回这样失手受制于人了,这类威胁的话几乎每一个制住她的人都曾对与她同道的人说过,只是从没有人像景翊这样,好像当真认真地考虑起来了。
她相信自己在这人心中是有分量的,但是这分量到底重到什么程度,她实在一点儿底也没有。即便神秀这话字字是实,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因为这个死在她面前,这个“不能”与那份皇差没有半点关系。
刚被神秀制住的时候她还没急,这会儿却急得声音都尖利了。
“景翊!你别听他胡扯!”
景翊把药喝了个干净,抿了抿嘴,才笃定地摇了摇头,笑得一脸赖皮,“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冷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烧晕了脑子还不忘拿她寻开心的人,接过药碗搁回桌上,摸着茶壶有些凉了,便倒掉微凉的茶汤,从外面拿了热水来,一边续水一边道,“我昨儿晚上在安王府见着慧王爷了。”
“许是他昨日不慎坠井染了风寒……”神秀抬手指了指搁在桌上的药碗和茶壶,“药虽有些凉了,景夫人还是尽快让师弟服了为好,拖得寒邪入肺就麻烦了。茶若是凉了,外间小炉上有现成的热水,茶叶就在茶案旁边的柜子里,景夫人随意取用就好。”
冷月被他这一番温声细语说得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末了还实心实意地给他道了声谢。待神秀出了门,冷月忙到床边把那睡得昏昏沉沉的人唤醒了过来。
景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了冷月片刻,才睡意朦胧地笑了一下,“我做了个梦……”
冷月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这烧迷糊的人,“你没做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