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惊,忙去扶他,手扶到他胳膊上才发现这副身子竟僵得像石头一样,他昨晚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冷月不禁急道:“怎么了?”
景翊在喘息中道出一个不甚清楚的字来,“血……”
“血?”冷月一愣,恍然反应过来,“你说搁在地上的那盆?”
见景翊微微点了下头,冷月心里悬起的一块石头“咚”的一声落了地,砸得她好气又好笑,“那是猪血,我晾在那儿结块做血豆腐的,猪血是好东西,白白淌一地又脏又浪费……你那天在狱里吃火锅的时候不还吃着血豆腐吗,怎么也不见你害怕啊?”
景翊一时没吭声,蹙紧眉头斜倚着墙静静待了好一阵子,待到喘息渐缓,才轻勾起一道苦笑,“血是血,血豆腐是血豆腐,这跟臭和臭豆腐的关系是一样的……我怕血也不妨碍我吃血豆腐。”
冷月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个吓白了脸还不忘嘴贫的人,蓦然想起那夜在萧允德家院墙外这人帮她包扎伤处时的模样,也是脸色发白,屏息皱眉,她只当他是第一次给人包扎紧张的,难不成也是因为见了血?
她怎么不记得他小时候是怕血的呢……
冷月微怔,蹙眉问道:“你有晕血症?”
“那倒不至于……”景翊倚墙微微摇头,轻轻抿了抿淡白的嘴唇,才苦笑着淡声道,“只是刚搬过来的时候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一只猫死了,死得莫名其妙的,好像是被人活剥了……血淋淋的一团,就丢在我房门口,早晨一开门吓我一跳……”
冷月听得一愕,脊背上隐隐有点发凉。她可以面不改色地把一头活猪一巴掌拍晕然后放血去毛开膛破肚,但食物和宠物到底不是一回事,何况还是剥了皮往人房门口丢,“什么人干的?”
景翊摇摇头,苦笑望着满面认真却不见什么惧色的冷月,“问了值夜的家丁,没人看见……我又没你的本事,最多只能看出它死得可怜,就在花园里把它葬了……”景翊说着,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我就怕血了。”
冷月不由自主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还好刚才冲洗血污之前听了厨娘的劝,把剖膛时染脏的那条围裙换了下来……
景翊深深吐纳,这事儿他一直没与人说过,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来说,对于终日忙于各种人命案子的安王府众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