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揪起,在门口站定。
整洁典雅的中式风格,书香门第的窗明几净,室内墙面环书柜,有书桌和软榻。另一侧有个套间,似乎是卧房……
宁乾洲正拎着一盏马灯,往一侧的桌子上放。那马灯看似很古老了,并没点燃,像个装饰摆件透着复古的韵致。
瞧我过来了,他审定看我。
我的心高高吊起。
许是刚刚蔡老先生关于音音那番言论,勾起了我对爹爹的回忆,想起了我跟纪凌修再无缘分的一生。透过穿衣镜,看见自己偷偷哭过的眼睛泛着红。
“过来。”宁乾洲不容置疑。
我僵硬杵在原地,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胳膊碰触着衣服下面的枪,琢磨着在龙灯节逃离之前,怎样保全自己。
“乾洲所处的高压世界,复杂到无法想象。”蔡老先生说,“他一言一行都有他的目的,因为精力有限,分不出多的精力做无用之事。宁派内部也不太平,不容易啊。”
我看着蔡老先生脸上的老年斑,依稀记得多年前宁乾洲是怎样敬重蔡老先生,而如今,他连见面都带着羞辱算计。蔡老先生一次次来找宁乾洲,无非是代表岭南政府跟他和谈,想拉拢宁乾洲,一致对外抵抗洋人。用最小的牺牲和平解决国内纷争。
“微微啊,每次看到你,我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我的音音也是纯真善良的孩子。”蔡老先生叹息,“她如果还活着,也该长成大姑娘了。”
虽说没见过音音,可我一直从内心深处敬佩仰慕她。什么样的姑娘小小年纪便拥有了坚定信仰,义无反顾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心存善念又无所畏惧。
我在音音那个年纪,还沦陷在爱情里呢,除了纪凌修,什么都看不见。
“既然宁乾洲逼着你们来谈判,为什么你来了,他反而不见呢。”我擦去惋惜的眼泪,想起爹爹对十一的所作所为,我都忍不住痛恨心疼,无颜面对蔡老先生。
“我也琢磨了些日子。”蔡老先生说,“乾洲善权,深谙政治规则。我来找他,他哪儿能轻易见我啊。”他叹息,“他要见的人,恐怕是我们的领袖,是跟他身份匹配的人,是能下决策拍板的人。让我们吃几次闭门羹,也是杀杀我们的锐气。这是精神打压……逼着我们这边的领袖出面,从一开始,我们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