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迫不得已。
试问如此环境,如此情况,温月怎么会放弟弟换常规义体?在她的想法里,即便弟弟以残疾人身份过完余生,也比装上义体,正常几年,然后余生饱受义体并发症,罹患癌症痛苦死去来的强。
她一个文科生,本可以免除兵役,她昔年却选择参军服役,又去最难的猎兵部队,退伍了又去提枪去了保卫局。效力如此,不就是为了祖国、理想,还有家人吗?
一念至此,温月本是想与弟弟打个视频电话,输入完伤残军人中心电话号码,临拨通前,温月却放了下去。
等能做到,再告诉他吧。
温月抿着唇,让自己放空了一阵子,等到黯淡的凤眸又焕发出光彩,她联系了她的主管医生,直接告诉医生,她放弃了病休,用最短平快的疗程,结束她的治疗!
“你看我是想活到六十岁的人吗?”面对匆匆赶来的主管医生,温月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
脑部电刺激手术是微创手术,费时间的是术后对于行为状态的观察。如果温月愿意,省去这一步,不算让医院难办。
温月看着床头柜上的绿萝,心说,姐姐我,要做,也是做外边的参天大树!
“小月啊,丫头,好久没打过来了。”
身在保卫局,机密部门,虽在一个地下城,但温月可能连续几个月都不会有适宜场合去打一通私人电话,况且,不论她或者家里,都习惯了她人间蒸发不存在。先是地表服役,后式保卫局,六七年了,她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段记忆过得飞快,似乎电极针电她脑子的时候,把记忆都电混淆了,温月歪起头,露出虎牙来回抚摸着,思考起昔年的自己,究竟是那个留长长的麻花辫的圆月亮,或是留过耳短发的硬水晶。
她想的脑袋发痛,却不经意间瞅见了对面投影壁上,宛如智障的自己,于是她禁不住笑起来,直到把眼泪笑了出来。
她跳下床,翻出全息面板,临视频连线前,忽然想到自己一身病号服,显然不合适。于是变成了打电话。
没待温月回话,又传来一句呵斥声“我在打电话,等一下,噢,拿过来,签字是吧。”
“喂,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