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我的腿——”随之而来的凄厉叫声将火炮造成的片晌寂静打破,游离穿梭于不同方位的走舸之上,登时响起连连的忿然怒喝。
“该死!放箭放箭!”
“怎会有铜镜,船上怎能用铜镜,下三滥的招数!”
“睁不开眼,速速避开廖氏的船,绕后绕后,等赤日西去!”
“火攻,用火攻!既是铜镜护舷,并无生牛皮防火,便用火攻,焚烧他等!”
巢湖南面的水域,百余艘走舸俨然混作一团,待楼船擂鼓忽起,秩序方才渐渐井然起来。
不过巢湖水寨的数十船只已顺着风向赶来,见缝插进交错的楼船、走舸之间,随后射出钩爪倏然定入两侧敌船舷墙,将己身船只固定。
楼船阴影劈下,那边的铜镜不再刺眼,便有水贼当即察觉不妙,挥舞着长刀急声大叫:“速速将那钩爪斩断!莫要叫他等……”
话到一半,却见那些覆着铜镜的船只纷纷自腹内吐出小舟,每舟载三人,皆持猛火油铳,他们竟在划出一小段距离之后,回身朝着自个的船只喷出烈火,跟着似是观察片晌,随后神情一紧,忙不迭弃铳轮桨,逆着风逃也似的离开这片水域。
先前的水贼见得如此一幕,皱着眉不解。过得片晌,隐隐的石漆、火药气味从那些船只当中随风逸散过来,他鼻子下意识耸动,面色猛然惊颤,回身连声喝道:“入水!入水!”
铜镜之间用铁钩相连,末端隐于后舱,似有人在后舱里通过牵动铁钩不住地调整着铜镜的方向,强烈而刺眼的亮光便是藉着偶尔转变微妙弧度的铜镜折射而来。
水贼统帅下意识朝天空望去,当即暗叫不好,正欲吩咐什么,楼船却在下一刻陡然颠簸,掌着舵桨的水贼显然遭强光刺了眼,手上失了力,其后轮转橹棹的水贼们也随之增减力道,更改航向。
六座巍峨楼船冉冉升起,野性轮廓逐渐清晰。六座楼船遍插朱红云旗,遮天蔽日似的,船首一口铜火炮,两侧各有六尺木锥,好似一对猛兽獠牙。水波激荡之间,左右舷墙橹棹一齐轮转,如飞而来。
隔着巢湖水寨尚有不远的距离时,当头楼船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