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盛颔首应声,心里却是微怔。这般瞧来,阿速军尚未入城?亦或自己以为到得定远县的阿速军定然万人之数,然则并非如此?
不过无论两可之间哪般状况,皆是可以给足郭子兴整顿的时日,有他挡在前面,小小的驴牌寨还不足以陷入姜丽所忧虑的危局当中。
随后藉着苏姒复又端来的末茶闲谈几刻,李善长打算告辞,他家中一应杂事尚未安顿,须得过得几日方能安下身心。
朱兴盛便也起身相送,一路过了宝公河。
许是昨夜一场大雨,宝公河水色青青,温阳下,波光珠蚌也似,缓缓沉浮着涌向远方。
俩人瞧见这般景象,不禁顿住步子。饱览片刻,李善长看到朱兴盛犹自凝视着河面,俨然沉思的模样,便也不作叨扰,轻轻笑了笑,悄然离去。
朱兴盛盯着水流,目光沉吟,思绪百转间完善着一些定下的方策。过得一阵,他才察觉身侧没了人。这时抬头环顾,正见得那边天光下,李善长迤迤然走向定远县的身影。
朱兴盛忽觉这画面没来由的眼熟,眼睛眯了眯,方记起来不久前赵明达离去之际,他也似眼下一样默默看着。
只是很多事情已然不似当时。
……
那边李善长轻欸着声,过得片晌,这才叹气道:“言他人罪行当真平白惹了心思叫自个遭罪,且罢……”
这时话头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转而道:“对了,重二若无要紧事,这段时日莫要入城。”
这时李善长看见苏姒,定眼认出她正是入寨时给自己引路的少女,尚待说起什么,目光随之落在少女手头的茶器上,稍一错愕,李善长当下起身接过竹筒,笑着道谢一声:“以茶入竹,以竹煨茶,当真风雅。”
苏姒眼神赧然,本是寨子穷愁困顿,并无一应茶器,万般无奈之下,才藉着竹子织就简陋茶籯用来待客,偏生叫这人说得这般好听。
这时把另一竹制茶籯搁在朱兴盛案前,苏姒复又对李善长言笑晏晏地叉手万福一礼,随后折身款步离去。
彼此一番调侃过后,朱兴盛问及定远状况,李善长叹道:“重二可知,如今郭子兴已然起兵,自称亳州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