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氏听完叹了口气,“不是阿姊不帮你,本来这事我家郎君倒是能办,可刚刚宴上那新任的范阳节度使裴都督听闻此事要亲审此案,郎君便没法子去插手这事了。”
“裴都督……”
谢梦华喃喃自语,脑中骤然闪过那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含笑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他吐息之间淡淡的酒气也恍似还停留在鼻息间,脸颊又有些烫意,她止住那恼人的思绪,细细思量王氏刚刚的话。
阿耶这次的事怎会如此蹊跷?她若没记错,铺面最后一次从吐蕃运送货物归来还是她与李建申起了口角归家那次,时隔这么久,为何会在那裴都督来妫州前一夜才出事?
那密告之人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家里货物里掺了吐蕃金银?
这千头万绪竟然全都起了疑……
“这事落在了裴都督的手里,其他人便是想插手也没了章法了……”
王氏见谢梦华愣神,以为她是为阿耶的事心伤,叹息道,
“你也莫太悲观……听闻那裴都督原任安西大都护,懂兵法,善谋略,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安西那一带曾经能那般繁华安定便是在他治理之时才有。若你阿耶真是冤枉的,定能还你谢家公道!”
远处厅中羯鼓声起,宴席已近尾声,王氏朝外瞧了一眼,拍了拍谢梦华的手,
“我出来已久,该回宴上去了,刚刚若不是那裴都督醉了酒离席醒神,我也找不到机会出来。哎,事到如今,你也早做打算啊!”
谢梦华知她是婉转回绝,颔首道,
“多谢阿姊!”
王氏的裙裾扬起,在夜色里转角便消失不见,谢梦华也在暗色里飘然离去。
羯鼓停,宴席散。
裴昭谦酒醉,被官署家奴送到了府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在外,墨砚从家奴手中接过裴昭谦将人送上马车。
众人纷纷拜别,一时人声渐起。
谢梦华坐在车中,听到声音,撩开帘子,只堪堪看到裴昭谦的一片衣角,靛青色与夜色恍似融为一体,却又让人一眼便看的分明。
李建申立在车下送行的人群中,恭敬又谨慎。
谢梦华收回视线,放下帘子,静坐车中等候。
耳中听到敦敦的轱辘声由近及远,不多时,李建申撩帘上了马车。
“郎君,可禀告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