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件事便是我父亲交给我出面处理的,而那些枉死的人里,有一个是教我厨艺的师傅,一个吃住都在江湖小栈的掌勺师傅,一个大字都不识一百的伙夫,他们竟然说,是他牵头,向这位淞沪警备司令许以重利,诱导他以权谋私,贩卖烟土?王一,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最可笑的是那个淞沪警备司令竟然还要借这个事敲诈我们江湖小栈一笔,说自己的利益和名誉受到了侵害,需要补偿。”
王一无言以对,这事可笑又离谱,但放在民国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显然这个故事其实还有后续,刘谓也在那说着。
“这笔钱我算是捏着鼻子认下了,可以出,但当时我也问了那个司令,说,既然钱都出这么多了,要不您老人家做个顺水人情,把那几个倒霉蛋放了吧,找几个死刑犯上去也一样能交代过去。但这个时候我爹却开口了。
他说,用不着司令高抬贵手,正好借这个事给伙计们一个教训,出门在外,招子得放亮点,别他妈什么生意都接,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挽尊,可他有没有想过,这几个师傅虽然是伙计,是佣人,但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就算是条狗,也该有点感情了不是吗?”
王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谓,因为穷苦人家不算人,在旧社会里很奇怪吗?倒是他这个把自己这个四城货运公司里的伙计当人,给房子住,给足工钱,过年过节都有奖金或者加餐,孩子也能识字读书的才算是这民国里的奇行种。
而这些奇行种往往活不到新世界的到来就泯然众人。
刘谓一把夺过王一手中拿着的酒葫芦,给自己灌上了两口。
“说心里话,我不怪我爹,这事我露了怯,他就得这么做,不然那个淞沪警备司令保不准还要在我们江湖小栈上割多少刀呢。可自那之后,我就嗜酒如命,因为不这样,我每次睡觉都会看到那个师傅那双眼睛,就像在问我,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讨口子过日子而已,怎么就成了毒枭了?
所以我只能喝酒,把自己喝到醉过去才不会看到他那双眼睛,这世道,清醒着过不明白,看不明白,那就醉着过,但现在好像醉了也没用,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在这世道混着,当年张之维这个龙虎山小天师被天师逐出门庭,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什么叫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是他见到了什么,碰到了什么,才明白自己这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