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斩那日,我藏在刑场对面的酒肆阁楼。午时三刻,囚车碾过青石板路,他戴着我的白玉冠,穿着我常穿的月白襕衫。百姓往他身上砸臭鸡蛋,他仰头饮尽断头酒,酒液顺着溃烂的下颌流进衣领。"
“刽子手扬刀时,他忽然望向我的方向。染血的嘴唇无声开合,我却看懂了他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十岁那年的童谣......”
"泥做瓮,血酿酒,哥哥醉倒弟弟走......"
"头颅滚落的瞬间,清流派已经做了后手的应对准备......"边章此时已经哭不出眼泪来,声音极低而沙哑道。
“请流派竟然有后手的应对之策?到底是什么?......"苏凌有些意外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弟边赋断头之时,请流派提前准备的三十七具替身尸首同时出现在各州府。许韶在灞南、孔鹤臣在龙台,丁士桢在京畿同时放出风声,说边章冤魂不散,子时能从酒瓮里爬出来索命......"
"萧元彻惊惧,连夜派撼天卫挖遍龙台酒窖......龙台人心惶惶,折腾了月余,此事才渐渐消散......"
边章的声音越来越低,泪水无声划落,眸中无尽的悲伤,低缓而凄然地说道:“那夜雨下得蹊跷......”
他摩挲着时桌上的茶碗,炭火在铜盆里噼啪炸开星子,边章没有抬头,他似乎十分不想解开往昔的伤疤,却又不得不一片一片地将那些伤疤,从他的心脏和躯体上揭下来,他坐在那里,仿佛血流如注......
“赋弟来到我府上的第二日晚上,我在书房之中刚坐定,因为心绪烦乱,无心睡眠,想要挑灯夜读典籍,赋弟便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瓮酒,看到我在夜读,便笑说,什么时辰了,兄长不要读书了,你我以前总是偷父亲的酒喝,喝成两个醉猫,今日长夜,你我同饮,再大醉一场如何?......”
“我见他兴致正浓,也便点头答应了,于是明月佐酒,群星作伴,我与赋弟在树下喝的酩酊大醉,那一夜,我们喝了好多酒,赋弟醉醺醺的指着我说,大哥......这许多年过去,你这酒量,还是这么差劲啊......我哈哈大笑,暂时忘却那件事,也笑他说,赋弟,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