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
梁老师无奈,瞧着站得笔直,并无任何退缩意思的秦时,没好气道:
“看在老周的面子上,行吧,你想学我就收。
带钱了么?丑话说在前头,补习班一个月四千,概不赊欠!”
秦时点点头:
“稍等,梁老师,我去下厕所。”
嗯?
你他娘把钱藏哪儿了?
梁老师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片刻后,秦时双手托着那捆崭新的钞票,恭恭敬敬递上。
“算了,你先交两百块,跟着学两天,能坚持下来再说。
另外,我要觉得你不行,随时走人!”
梁老师别过脸,没去接那笔放在旧厂街多数家庭都算是“巨款”的百元大钞。
“梁老师以前教过我一阵儿,这不是放暑假么,想着过来看看。他每到下雨天就腿脚僵的毛病,好点了么?”
这是特意从周叔那儿打听来的细节。
这小娃虽然眼生。
但瞅着就像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十一中?这里是子弟九中啊。”
两所都挂着子弟学校的名头,以便让本地职工子女完成义务教育。
但校区并不在一个地儿。
秦时腼腆笑着:
不算宽阔的小道上,饭馆牌馆、旅店发廊的招牌大红大绿,时不时有几辆被唤作“小电驴”的交通工具飞快窜过。
“难怪都想考进都市圈,旧厂街连像样的学校也没几所。以后,职工子弟可咋办。”
黄土飞扬的马路边,秦时站在树荫下。
大爷心里稀奇。
十一中招收初中生,九中招收高中生。
“大爷,我以前是十一中的学生,找梁老师。”
门卫亭里收音机的评书戛然而止,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抬起头。
秦时出门左拐,去隔壁的“鑫鑫小卖部”买了两包烟,揣在兜里。
随后一路向北。
恰如这片旧城区早已不在的昔日辉煌,悉数被岁月带走。
“再过几年,恐怕子弟学校的招牌都要被取缔了。”
他揉了揉那张年轻脸庞,露出平时营业的乖巧笑容,靠近门卫亭。
只见谈不上高耸巍峨的大门上,悬挂着简陋校牌。
金漆斑驳,尽显沧桑。
旧厂街占地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