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这么窄,只消留个几百人便能对峙许久,而双方的箭矢到了此刻估计都用得差不多了,一群甲士短兵相接,确实不能很快推进。
就在此时,视线尽头处的火把突然开始前移。
曹真见状松了一气。
很快,大军开始移动。
又走了二里,终于有一名亲兵带着消息回来了。
“大将军,张虎校尉回报,是贼帅赵云带人押阵撤退。”
曹真闻言恍然。
“怪不得不愿意舍弃顶在最前面的几百士卒,原来是赵云。”
说到这,他又忽然失笑:
“军师,我真是被那刘阿斗的水攻之策弄昏头了。
“败就是败,连来义这么个校尉都能阵前降我,普通蜀卒,又如何看那刘阿斗?
“傍晚蜀贼所余万人之所以能在斜水对岸列阵对我,应是那刘阿斗终于把他的水攻之策宣之于众。
“可我大军却并未中计,从容以对,如此一来,那万余蜀寇最后一口气便也没了。
“若非老将赵云威望仍在,我看会有更多蜀寇选择跟那来义一般望风归顺的。”
一旁,杜袭深以为然。
士气这种东西没了,你再有什么奇谋妙计也无济于事。
你身边这些蜀卒已经见过你的失败又失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相信你的计策会成功。
便是你有本事再来一次大水,这些失了士气、对你不再相信的蜀卒,难道就能转过头来结阵反攻?
不可能的。
那不是人。
事实上,曹真与杜袭想的确实没错。
除了冯虎、傅佥两人所剩两千出头的精锐部曲,及赵云自身蓄养的千余亲兵死士外,几乎所有蜀卒都已经没了士气。
再加上昨日打了半日的败仗,本就身心俱疲,今夜又带着粮草辎重,负着伤兵在栈道上缓缓地走,不得片刻喘息。
抱怨哀叹的声音响彻山谷。
如果不是赵云亲自率领亲兵在前面顶着曹军追击,如果不是冯虎、傅佥、赵统、赵广、麋威等人的两三千精锐可以信任,如果不是大家的亲人都在蜀中汉中,说不得要有些溃卒来闹兵变的。
到了后半夜,距离栈道尽头还有二十里,已经开始有近百受伤过重与疲累过甚的蜀卒掉队,瘫倒在栈道边上。
赵云顶在最前面的汉军,在且战且退时与他们相遇,却也根本无暇顾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