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几分相似亡妻的女子,朝中官吏必会设家宴、设茶寮,请谢蔺过府“小叙”。
谢蔺见多了世家子弟的阿谀奉承,或是高门重臣的昭昭野心,心里十足的厌恶。
如纪二娘子这般,先是用小恩小惠收买他的长子,再自作主张拜客、进谢府等他回家,等不到谢蔺又故意留下发簪,用作私相授受的“罪证”,以便日后加深联系……今日种种际会,不过是女子贪慕虚荣的手段。
谢如琢年幼,容易被人利用收买,可谢蔺不蠢,绝不会上当。
这位纪姨母,很明显是心机颇深的女子。论品行与内涵,何及他的爱妻枝枝一星半点儿。
既是居心不良之辈,谢蔺又怎会对这位纪二娘子,有一丝一缕的好感可言。
小孩子家家受了这么多伤,父亲也没有派人来慰问一句,还是她这个陌生人路见不平,带谢如琢去疗伤。
比起谢蔺作为父亲的失职,她给一块小小的甜糕又算得了什么?
不论怎么看,纪兰芷都和画像里的母亲长得相像,谢如琢的指骨紧攥,不知该不该接。
米糕自带的清香钻进鼻尖,闻起来很香。
谢如琢的确有点饿了,可是……
谢如琢丧气地垂下头。
纪兰芷又甜糕凑到谢如琢的唇边,她笑说:“可是,人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生存之道,也是人之常情。你且吃一口,要是你爹爹生气,你让他来找我发火。我们建康侯府不搬家的,他要打要罚,我都在家中等他。”
纪兰芷其实没有想要通过一个小孩子拿捏谢蔺的打算,她只是觉得谢如琢可怜。
有时,谢如琢都觉得,谢蔺像是黎民百姓的父亲,并非他的。
就算早早回府,家里也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甚至不如纪家一辆马车热闹。
纪鹿和纪晏清因一块莲蓉糕而大打出手,幸好有嬷嬷们从中协调,两个小孩这才同意一人一半分食。
他犹豫不决:“没到饭点,爹爹不让我乱吃细点和零嘴。”
纪兰芷被拒绝了也没有尴尬,她眨了眨眼,嘀咕一句:“你爹爹真是好严厉!”
纪兰芷忽然和谢如琢讲话,语气温柔,小郎君的脊背不由一僵。
他紧张地抬头,又迎上纪兰芷那双满含笑意的杏眼。
谢蔺是内阁宰辅,在其位谋其政,自然公务繁忙。等谢如琢学会自己动筷用饭后,他便鲜少与儿子同桌共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