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和随从可不是一个态度,相助是合作,随从则是主次上下的关系。
显然,杨复光已经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对此,崔铉微微一笑,不吝赞扬道:“有杨监军相助,我心甚慰。”
“只要你我齐心协力,西川必能重振旗鼓,收复失地。”
话音落下,崔铉便走下校台,坐上了马车。
杨复光紧随其步伐,而崔铉从太原带来的三百骑兵,则是保护他上任的最大助力。
三百河东精骑虽然并未经历过战事,但起码操训得当。
在他们的护卫下,载着崔铉与杨复光的两辆马车开始走出军营,往成都城走去。
从军营到成都外郭城的城门有八里左右的路程,军营周围五里的范围还算太平,但来到军营五里外的官道上后,所见场景便令人骇然。
一眼望不到边的流民如枯木般蹲坐在官道两旁,衣裳裤子都已经变卖,不少人赤裸着那干瘦的身体,勉强用枯草遮蔽关键部位。
十月的西川气候寒冷,不少人已经在枯坐中冻死,还有的则是抱团一处,用祈求的目光,向官道上来往的车马看去。
他们的身影在秋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飞。
男人们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膝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
女人们紧紧抱着怀中瘦弱的孩子,孩子的哭声微弱而断续,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至于老弱,他们早已成了尸体……
官道旁的树皮已被剥得干干净净,甚至连草根都被挖得一干二净。
经过这段路程时,崔铉略微皱眉,杨复光则是十分淡漠,唯有河东的少量精骑们面露不忍。
车马路过,尘土飞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那是尸体霉烂的味道。
远处,几只乌鸦在枯树上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预示着这片土地的绝望与荒凉。
流民们蹲在那里,像是一群被遗弃的影子,只求路过的车马能丢下些能够果腹的食物。
他们不知道,从他们面前经过的马车中,便坐着他们视为希望的成都尹、西川节度使崔铉。
“成都外,到底聚集了多少流民?”
闻着那难闻的空气,崔铉眉头微皱,而驾车的官员则是回应道:“应该不少于三万……”
眼见崔铉没有发作,官员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