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洲是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在这座北方老城里,他的个性特点格外鲜明:说话细声细气,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走路时也是一副“优雅”的姿态。最为重要的是他心思颇为细腻。
陈继洲在这个部门已经工作了一二十年,对于形形色色的违法违纪人员,已经司空见惯。正是这么多年的修炼,让他对于本职工作和同事关系拿捏得极为娴熟——原则必须坚持,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但另一方面,纪检工作并不等于不近人情,有些时候,他也会照顾对方的心情感受,得饶人处且饶人。
正因为这样,那些被查处的人员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从未对他记恨在心。
“什么?那个举报人也跟集团反映了?”于崇明一激动,烟灰抖落在办公桌上。他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沾了水,轻轻擦拭干净。
官大一级压死人,凡事一旦摆在明面,该怎么处理就得怎么处理,这是规矩,必须遵守。他于崇明到了今天的岗位,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
“是的,这次牵涉面比较大,不仅是他向北,还有其他媒体以及当时筹备宴请的一干人等,牵出来一串儿。都要必须严肃处理。”陈继洲态度坚决,“老于,你知道这次宴请是谁买单吗?”
“谁买单重要吗?不就是一顿饭嘛!坦白讲,老陈,这种饭你我也都吃过的啊。”
“竞标骆河村新区建设项目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如果这顿饭是他张同文自己掏钱的话,虽然也是违纪,但不至于这么严重。问题是……这家开发商跟之前被抓的帝华置业老总是死对头,吃饭的人跟请客的人之间会不会有利益交换?这顿饭你觉得能说得清吗?”
企业做东?于崇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纪检组有什么处理意见?”
“目前还没有形成书面意见,我个人的想法是,第一,上交收受的礼品;第二,停职检查;第三,看看上面要不要并案审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陈继洲很清楚,如果在报社内部处理,一切都容易掌控,最多就是上交财物、检讨之类的,但是一旦把向北交出去,是“杀”是“剐”都由不得北江晚报社了,被转岗甚至开除都是有可能的。
“我明白了,这样……老陈,总编室再研究研究。”
“老于啊,这事总编室是没办法‘研究’的,报社纪检工作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得按程序来。”陈继洲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