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寺庙深处传来一声深沉而冗长的撞钟。
沈青河回过神来,抬起头,高大的佛祖在檀香烟雾的覆盖下,面容越发的慈悲,半睁半阖的眸子注视着世间万物,眼神悲悯,栩栩如生。
他心头一荡,双手合十弯下腰去,已然有了决定。
沈青河一凛,若有所思。
出了赵府,沈青河看了看天色,直接去了慈恩寺,在一众仆从的注视下入了儿子所住的禅院。
“事实上,爹的大限,她也是看在眼里,并出言指明了的。”赵崑并没有详细说前因后果,毕竟每个家族都有不外人知的秘密,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全然告知。
尤其他爹当初可是冒着全家倒霉的风险,把一个家族本该死绝的根苗给保下了一条,沈青河是可信是刚正,但有句话叫,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样的事,又何苦让多一个人知晓呢?
所以赵崑只是说了阆九川看出了赵老爷子大限将至,而事实果然如此,并说了她会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
赵崑轻点桌面,道:“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是在底线之内的,为了鹏儿,应了又何况?”
沈青河的孩子有俩,长女已出嫁,儿子却只得一个,夫妻又是恩爱没有别的侍妾通房,若真出事,这打击只怕难以承受。
“贤弟,世上奇人,其实也仅仅只有玄族里才有,也不过是不敢冒头罢了。”赵崑意味深长地道。
赵崑放下茶盏,道:“我请你过来说话,其实是为了今日阆家那九姑娘和你说的两句不好听的话。”
沈青河愈发意外,眸色微凝,问:“启宁兄也觉得那姑娘过于嚣狂嘴毒了?”
赵崑摇头一笑:“那孩子的嘴巴,的确不太管他人死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日她前来我本有些意外,她竟是冲着你去的,只怕是真知晓什么。”赵崑道:“鹏儿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来赵家时,爹亦是极为喜爱他,我们自是不愿看他出事。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这地步仍无起色,便是此路不通,一路不通,我们便该换一条路,撞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虽冒险,但万一就是条生路呢?”
沈青河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唇也紧抿着,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便觉得奇怪,我与此女素未谋面,她却径直来我面前大放厥词,还直言鹏儿的境况,如果她想帮鹏儿,她想要什么?”
嗯,本来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不过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