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招来丫鬟,私语几句后叫其去了岁寒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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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瀚墨进书房禀告林瑜偷银一事时,顾青川正在案前绘丹青。
笔墨宣纸上铺就出一枕山河,石崖间有瀑布三叠而下,上级如飘云拖练,中级如碎石摧冰,下级如玉龙走潭,隐有吞川纳海之势。*
杨瀚墨瞄了一眼,很快便想起,这是三年前随着大爷登临庐山所见之景。
他手中笔墨未停,只在杨瀚墨回完话时,微微侧首。
“雀儿认了?”
杨瀚墨想了想,谨慎道:“说是认了。”
“属下问了具体情形,那丫鬟说,雀儿姑娘原本三番五次顶撞老太太,一听要被赶出去便慌了神,说愿意拿钱出来,求着要留在您身边。老太太似乎被此事气伤了身,请了大夫来看。”
顾青川啧了声,玳瑁管紫毫笔落入笔洗。
“她现在何处?”
明净堂氛围静沉沉一片,林瑜到时,彩云正跪在地上抽噎,手里还捧着碎裂的红翡玉手镯。
李婆子跟着也被带来了,不解地看林瑜一眼,挨在彩云身侧跪下。
林瑜又去了小厨房一趟,恰巧李妈妈在,说了会子话,林瑜便以做了噩梦,要托她在外面买一枚戴在身上的玉佛为由,从荷包里倒出了三锭雪白的银元宝。
“要是不够,您替补个一两二两,回来我再还给您。” 在小厨房一干人等惊诧的眼神里,林瑜笑着把银子交给李妈妈。
倘若这一干人等肯去细看,或许能够发现,林瑜那只递钱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才出了小厨房,未来得及往回走,便遇上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对方带着人,客客气气行了一礼。
“雀儿姑娘,老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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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弟最近还在送菜么?过几日我想坐他的牛车出去一趟。”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八钱碎银。
这人有个住在城郊的表弟,每日大早都要赶着牛车给国公府送菜。有时园子里的人出去,便找他租用他表弟的牛车,这事儿再寻常不过。
小厮盯着银子看了看,没接,“你想去哪儿?”
这是她穿越以来最大的一笔花费,心里疼得简直像在割肉。可为了不被人知道自己这趟出来买通了守门的小厮,必须要借此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