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听着他碎碎念,忽然意识到,姜竹似乎比他想象中有钱,也会赚钱。
他忍不住问:“你从多大开始自己生活的?”
姜竹愣了愣,“十六。”
沈青越:“虚岁?”
姜竹点头。
也就是,十四周岁就开始背着那么高的税赋债生活了。
他们十五周岁成丁,但是田税和按户收的钱可不按年龄算。
每年三十多两,沈青越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挺了这么多年的。
沈青越感慨道:“你要是我爹的儿子,他大概得……捐一座庙?”
太能干了。
姜竹瞳孔地震。
沈青越家果然很有钱!
他印象里,只有他舅舅主家那样的人家才能捐得起庙。
可是……
“神仙也有爹娘吗?”
沈青越:“……”
“神仙也要盖庙吗?”
沈青越:“……这是比喻,为了方便你懂打的比方。”
“哦!”姜竹恍然大悟,但总觉哪里怪怪的。
沈青越心道,亏他能硬扯回来。
不过,凭他家学熏陶,沈青越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税制的漏洞和问题。
“房子、菜园子、家畜、车,甚至锅碗瓢盆和衣服都要算作评定等级的内容对吧?”
姜竹点头。
“谁来评?你们县官老爷总不能亲自挨家挨户趴人家鸡窝上数人家养几只鸡丨吧?”
“……”
“除了你自己,顶多加上邻居和亲戚,谁还能知道你家厨房有几个碗,衣柜里有多少件衣服,来定级的不会是你们里正吧?”
姜竹震撼地看他,“是,是呀……不过要先自己上报,再由里正报。”
沈青越笑。
他就说!再勤政的县官但凡管辖范围稍微大一点点,都不可能挨家挨户看这么细的。
这衡量标准明显就没有实操性,太琐碎了。
既然评级权利下降到里正,那么,水分和可操作性就大多了,沈青越开始蛊惑:“不能贿赂你们里正走走后门,让他给你降一级吗?”
姜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是个神仙该说的话吗?
他肯定不是个神仙!
是也不是什么正经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