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风气尤数江西为甚,江西巡抚刘秉璋为遏制此风,曾大力提倡“嫁娶务从简”,晓谕于民,然而收效甚微。
王家大门外,便有许多凑热闹的百姓在数着王家搬出来了几抬嫁妆,相互议论着。
唢呐声炮竹声笑闹中,淑仪抓着红绸,被牵上了喜轿。
喜轿起,一切热闹和人群都追逐着迎亲队伍而去,送大姐姐出门的贞仪也下意识地要跟去,被杨瑾娘一把抓住:“不兴跟去的……”
随着迎亲队伍远去,四下突然安静了,门前只剩下了炮仗皮,花生桂圆等干果壳,一个人也没了。
杨瑾娘牵着贞仪往院中走,炮仗声没了,躲起来的橘子才敢出来,跟上贞仪。
往回走的路上,穿戴鲜亮的三太太眼中突然含满了泪,一边擦泪,一边笑叹道:“亲事未定下时,愁得觉都睡不成……自小养到大,每一桩事都是为了嫁人着虑着……如今终于操办完了,又觉这一场热闹毕,人也空了心也空了,什么都空了,倒不知是图什么了。”
大太太笑着说:“养女儿不正是这样?难不成还能将人留作老姑娘,凭人笑话去?”
三太太便也点头:“是啊,是啊。”
心里也觉空空,一点儿也不想让大姐姐离开的贞仪,却无法理解大人们的话,三叔母操心这么多年,只为将大姐姐送去旁人家,全是因为不想“凭人笑话”吗?
贞仪不免又觉得茫然。
之后的日子里,贞仪依旧每日去向祖母请安,但有好多回,她从祖母处离开后,都习惯往大姐姐那里去,有时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有时走到跟前,瞧见上锁的房门才反应过来。
橘子跟着贞仪,望着那上锁的房门发呆,便也有些想念淑仪。
之后,贞仪便在阿娘跟前学习女红,只是杨瑾娘自认女红不算精巧,便时常请三弟妹过来指点女儿。
三太太嫁女后的心情倒也还好,淑仪回门后,又回来过几次,只说一切都好,蒋家太太虽精明,却也待淑仪处处用心,并无挑剔为难。
橘子恐淑仪不敢说真话,奔走近二十余里,偷偷去蒋家蹲了一天,未见蒋茂在家,但蒋家太太确实待淑仪很不错,并试着亲自教淑仪打理生意账本,橘子这才安心离开。
橘子走之前,又拜托附近的猫,记得帮它盯着一些。
十月里,随父游学的詹枚再次经过金陵,又赠予贞仪几册书,全是算学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