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适时回放她初入教育部时推动《校园性侵受害者保护法》的纪录片。
她顶着保守派压力,将举证责任倒置条款写入法案的坚定姿态,与此刻脆弱母亲的形象重叠成魔幻的赛博幽灵。
还有数年前某次校车事故的听证会上,彼时还是司长的江恒条分缕析地质询承包商,把对方逼到擦着冷汗承认偷工减料。
这些错位的碎片在舆论漩涡里被碾成齑粉,再浇筑成金光闪闪的圣女像。
视角又回到当下,擦掉眼泪的圣女郑重宣布,她目前在与环瑞斯塔德大学联盟的八大成员校沟通,预计未来五年内这些本国顶级大学对工薪家庭学生的录取率将提升20%。
台下掌声雷动。
民调曲线也为江恒扭起耐人寻味的舞蹈。
她在自由党内部候选人支持率原本卡在24%的瓶颈,辉真礼堂坍塌事故后跌到13%,却在梁议员丑闻曝光后狂飙至45%。
陈望月用爬虫抓取社交平台数据时,发现“江恒之子”“江恒检修工人”相关讨论量在三天内衰减92%,而“职场性别歧视”的话题新增四百万条讨论。
她标记了十七个高频转发账号,发现它们大多都关注了某家自由党关联的公关公司。
在这个需要女性踩着谎言搭建的天梯才能摸到权柄的世界里,真相有时才是最锋利的父权匕首,出色的女性政客早已学会如何用敌人的刀锋雕琢自己的圣像。
她果然没有看错江恒,从当初那样艰难的境地走出来的女人,不会轻易被打败。
“望月,发什么呆呢?”
陈望月抬头,看见曹悦盈左手拿着骨瓷杯,右手是一份今天的《风云晚报》,头版头条是江恒坚毅的侧脸,标题烫着金边:《破茧成蝶:从被唾弃者到女性灯塔》。
她笑了笑,点了通过好友申请,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就是刷了会新闻。”
石英表指针切割着贵宾室的恒温空气,曹悦盈将骨瓷杯搁在胡桃木茶几上时,杯底与陈望月摊开的泛函分析习题集相撞,不小心滴落的蜂蜜水在草稿纸边缘洇开琥珀色。
“这种中小型机场的暖气总是过量注射类固醇。”曹悦盈指甲划过学妹后颈,替她撩起黏在香根草香水里的碎发,“望月跟那个歌诺的小帅哥玩得还开心吗?”
“刺啦——”
三卡米外,周清彦正在用铅笔戳穿航空公司赠送的巧克力包装纸,石墨与锡箔摩擦出声响。
陈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