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君臣。
李容山现在是太子,将来是皇帝,那就是君。
即便孩子也要三跪九叩。
他身在皇家里,小心翼翼到现在,不是最该懂的么。
她僵了一下,才缓缓提着裙摆追上去。
沈微慈坐在暗室中,丫头送来的药她喝了两三天,身上的冷也依旧没有好转。
她自己知道原因。
暗室里太潮湿了。
即便生了这么多的炭火,地上依旧是凉的。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一点点隆起,但外头还一丝看不出来。
她的动作还算灵活,可以将身体缩在椅子上。
暗室里没有声音,没有日夜。
只有两个丫头。
连一本可以消遣的书都没有。
更没人陪她说话。
她揉揉眉,额头隐隐冒汗,身上却有些冷。
她让丫头将炭盆端得再近一些,好让热气更多一些。
旁边的丫头有些为难,炭盆已经靠近椅子了,再近可能就要将裙摆烧起来了。
她手上比划了一个手势,沈微慈却闭着眼睛看不见。
她只好让另外一个丫头再去灌一个汤婆子放到沈微慈的怀里。
今夜的李容山来的格外的晚。
从前沈微慈都是等着李容山来后她再上榻,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衣裳不整的样子见他。
只是今夜沈微慈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的身体虚软,额上渗汗,浑身的骨头都疼。
李容山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椅子上常见的身影,连屏风后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但他并不打算去见她。
又或许是他不愿意见她。
他站在外间,想要取了血让丫头送进去时,听着里头偶尔的咳嗽声,还是顿住了动作。
今夜好似比昨夜要严重了些。
她昨夜虽偶尔也咳,但是没这么厉害。
李容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好似又快了一些。
他站在铜门前许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他已经能够想象出她秀丽的身形。
之前沈微慈曾经问他要过针线,她说想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
但李容山拒绝了。
针是危险的东西,细小又尖锐。
铜门内依旧传来细小咳声,听起来好似也没有比昨夜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