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谨遵医嘱克制情绪,最后还是微微抬了音节。
再开口时,她嚅嚅唇,声线裹了点哭腔:“我可以不要进银行了,我安心养胎,生完蒋小狗我可以去公募,去私募,去对冲基金,或者去保险公司,哦对了,券商也可以,我专业可以对口,”唐漾抱着蒋时延的腕,呜咽着问他,“你说好不好……”
舆论的枪口只向汇商,汇商总行高层的枪口指向唐漾。
腹背受敌,唐漾她自认不是什么英雄,她真的尽力了,她对不起蒋小狗,汇商总行高层不想想她唐漾是人她唐漾拼死拼活也会心寒……
黑暗中,怀里的人轻微的呼吸好像喷洒在蒋时延心尖,她呼吸微微抖,他心尖微微颤。
毫无疑问,蒋时延是最想唐漾辞职的人。
这段时间漾漾太劳碌,压迫得他无数次想扛着火箭炮去轰了汇商总部,最后仍只是轻轻给她盖上毛毯。
漾漾说出这样的话,他几乎是浑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让漾漾辞职,让漾漾辞职,你养她,你可以养她,说你愿意,说你想要。
可蒋时延太了解唐漾。
他和唐漾从十五岁走到三十岁,他了解她的喜怒,了解她的哀乐,和他转发唐漾感叹烈属那条微博第一次将漾漾送上热搜一样,就是了解她每个心情说话的语气和停顿的句点。
“她喜欢汇商的公司定位”“她知道换做其他银行闹出这种事可能控场不如汇商”,她遭遇前后夹击,可她说的不是“蒋时延我要辞职”,她说的是“蒋时延我辞职好不好”……
蒋时延知道漾漾现在很脆弱,他说的话她能听进去,他想说心声,发疯一样地舍不得她站在扑卷的狂澜里。
无数话到嘴边,蒋时延薄唇启了启,碰在她发上的嗓音如同夜色下的溪流,说出口的终归是:“你现在的处境是其他银行可能想挖你,但汇商存在很大概率不会放你,你可以选择和汇商撕破脸皮彻底跳槽,但其他银行也要担心你会不会和他们撕破脸皮。”
蒋时延说:“你无意挑起风浪,但风浪因你而起,你辞职是‘保人派’想看到的结果,你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也是为其中的得利者做了嫁妆。”
蒋时延:“你可以缓一缓,看看能不能踩住风浪上去,你当然可以辞职,”蒋时延食指轻缓地刮在她白软的耳廓上,声音似风微柔道,“只要你做好决定,不会后悔,你想做什么我都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