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儿忽然愣住,一时间那些骂骂咧咧全部都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片寂静。
许久,他才难以置信地瞪着张峒道:“你什么意思?”
王多儿左右看了一圈,神态透出几分惊讶:“你们这些人都是聋子吗?那个张先生是皇后的侄子,他犯了欺君之罪被赐死,眼下却偷偷逃出生天。你们只要带着这个消息去告发你们县丞,明天这县丞位置就是你的!”
“你们怕什么啊?反正你们宋县丞不就是靠着这个办法从一个小小的主簿做到如今县丞的吗?有样学样,你们也应该去告发啊!”
然而那些兵士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甚至连表情也不曾变过。
“若是运气好,你还能捡回去一条命。”
王多儿眼神凶煞,他被捆在椅子上,盯着张峒道的眼神里透着浓烈的杀意:“老子信你个鬼,老子恨不得弄死你。你们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
他转过身,上下扫了一遍王多儿:“王多儿,淮南道和州府乌江县百忧镇人士,家中父母早亡,家产被叔嫂所夺,后来便在百忧镇附近一代以为人做短工为生。”
“我看你是开元二十八年生人,恰好我也是,如此看来,我们应当是同岁。”
王多儿看着面前三人,不由得笑出来:“什么张先生,放你娘的狗屁。张峒道我知道你!你不是皇后的亲戚吗?你不是死了吗?眼下怎么好好地活在这里?咱们县丞看起来要犯欺君的大罪啊!”
监牢一片死寂,无人对这番话有半分反应。
陆载慢悠悠地磨好了墨,以笔尖沾了一些,对宋许与张峒道微微点头:“县丞大人,笔墨已经准备好。”
宋许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张峒道:“张先生,便由您来问吧?”
张峒道对宋许方向一拱手:“如此,某便冒昧自处,还请大人在旁督查。”
王多儿表情扭曲了一些,大约是明白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他每一句话都发泄似的呕吐着自己的憎恶:“你们这帮懦夫!一帮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这么好的时机,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一个个却在这里装聋作哑!怪不得人家总说,古来英雄多,眼下全是懦夫!骂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你们以为他不耍手段怎么能坐到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