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峒道俯身捡起那些作为凶器的农具之时,李平阳忽然听得远处一声箭矢破空而来之声,不由得本能踢脚飞踢,以蛮力将那箭矢硬生生踢歪过去,沿着张峒道额边过,没入身后门槛。
李平阳本是四平八稳的鹤立架势,一看张峒道要抬头看向自己,顺势向后在地,瑟瑟发抖地指向张峒道身后飞羽:“啊呀!大人,那是什么!”
张峒道恍然大悟:“夫人是说靠近的水边可能还有他们洗去血迹的线索?”
李平阳见他反应过来,抿着嘴笑咪咪地点点头:“大人,民女说的是不是有些道理?”
“我在洛阳游学的时候看过,这也是铁锄,这种用来松土比较好,倒是北方用得多。”张峒道提起那块窄腰、宽刃、呈抹角梯形的厚实铁片,“夫人看着这个形状是不是有点眼熟?”
李平阳茫茫然地摇摇头:“这形状倒是有些奇怪,哪里眼熟了?”
“那死尸脸上五官都已经被拍击变形,不可辨认。”张峒道翻过那铁片,将沾满褐色脓液,已经干透的一面展示给李平阳,“现在可眼熟了?”
由此,李平阳开始反省自己,也经常感慨于一些村中壮汉的缠斗、恶斗是如何凶残,就比如用这铁锹不停地拍击面部,只怕是青红白能溅一身,不过从结果来看,这种粗蛮无章法的猛烈攻击却能在一瞬间占据上风:“……这么近的距离砸下来,用铁锹砸人的那汉子,估计从上到下都要浸透血污了。”
张峒道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平阳,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何忽然这样说。
“且不说这一身血污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报官抓起来,就是要藏入深林,为了隐匿踪迹不吸引豺狼虎豹,他们也不能这样跑了。所以这伙人就是要四散而逃,也一定得先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血污。”
“很有可能就是于老四啊。”
“那我们刚刚挖到的又是谁?到底哪个才是于老四嘛?”李平阳摇摇头,心里暗自嘀咕张峒道确实是沾着点年轻人的鲁莽,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呢,他就是看了个苗头,都已经自己唱完一出大戏了,“大人,民女觉得这种猜想虽然有破局之相,咱们还是不能一下子钻进死胡同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