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滩狼藉,李平阳不由得发自内心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大约是由于她的剑法师从裴旻的剑舞,多少带了点文人雅致,主打一个杀人不过风拂柳,一点寒芒照明月。不仅要杀,还要杀得漂亮,杀得优雅,最好杀完之后身上滴血不沾,气息纹丝不乱。
走南闯北这几年,李平阳逐渐从民间的各种野路子里面反思自己曾经的不足,意识到自己老爹当年那《侠客行》写得虽然漂亮,但是真到了以命相搏的时候,谁还想端着架子,谁就是先死的一个。
“不错,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张峒道从里面跨步走出,手向外一丢,一把完整的铁锄和三四个扇形铁片一起砸在地上,“看起来这帮人杀了同乡之后,连凶器也没有带走。这倒是方便了我们辨认那具尸体是不是死于这次械斗。”
四五个沉重地模样不一的东西堆积砸在地上,李平阳好奇地看过去:“这两个弯钩状的应该是铁镰吧,这块蒲扇似的铁板是什么呀?”
“要是那个烹尸案的死者是于老四,可不就说得通了嘛?”
“可是那个人真的是于老四吗?”
话说到此处,接下来要做什么便又鲜明了起来。李平阳点点头,走到门口处拿起笔继续记录下来:“于家村私庙佛像后石壁近地面处,见血书‘美人骨’三字,血迹已经干涸,颜色与一旁其他血迹相似,目测为械斗发生时留下。大人,还要记录什么吗?”
“这里有一把铁锄,”张峒道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从木质把手来看应该是常用的农具。由熟铁制成,锄板呈半月形,中部有凸起的横脊,锄头处有大面的棕色血迹,已经干涸,从喷溅状况来看,应该是被人举起来,然后以尖头处锤击。”
李平阳记录着,忽然愣了愣:“那不是恰好能对应那具死尸脖颈后的伤口吗?”
李平阳知道张峒道这话也不是什么试探,实在是一瞬间信息太多反而他昏了头。这时候她倒不用顾忌着放肆不放肆,反正就是此刻说出什么,有些没主意的张峒道也只会觉得灵光一现:“眼下还是应当先把那具尸体带回百忧镇,验明是不是于老四……至于之后的事情,民女哪里知道那么多呢?”
张峒道恍然的笑了笑:“对了,我也是糊涂了,先把眼下解决了才是。”说着,他便站起身,递出手肘让李平阳能扶着,“夫人先把‘美人骨’这三个字和位置记录下来,我再来找找有没有其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