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高羿更想要问的是两个人同时掉进水里,元滢滢会先救谁?
不过高羿不会愚蠢到,质问元滢滢会先救月娘,还是救他。据他所知,元滢滢不通水性,恐怕还需要他来救,哪里能够救旁人。
不待元滢滢回答,高羿便挥着手,满脸烦躁,询问元滢滢如今在何处,可还在花楼里。
他想,月娘这般市侩的人,怎么可能放手元滢滢离开,定然是牢牢地守着她。
“我已不在花楼了,有人赎了我。”
在遇到元滢滢的第一眼起,高羿便觉出一种熟悉感。他固然觉得元滢滢异常美貌,可这并不足以让高羿对她温和以待。高羿见过了太多的美人,即使是绝色佳人在他面前,他不过是多看两眼,心中想着果真与其他美人不同,便抛之脑后,并不会为之倾倒。
但元滢滢不同。
他想着,死了多好,死了最好了。
元滢滢死了,这世间就无人会知道,性子倨傲的高羿,曾经如同一只幼犬般,躺在外间守护元滢滢的安危,甚至痴迷元滢滢掌心中的清水滋味。
死了……真是最好了。
而高羿,生平就喜大手大脚地躺在软榻,当时却被迫蜷缩在那里。他偶尔会侧着身子,发出的动静被元滢滢听了去,两人便隔着帐子说上几句小话。
往事如烟,随风而散。
……
在看到元滢滢单纯懵懂的模样,一如当年初遇时的样子,高羿难免心中愤懑。
——她难道不知,当初若不是她告状,他们何必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披星戴月地逃离花楼。
义气当头,高羿为受伤的霍文镜耿耿于怀。而于他自己,心底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待元滢滢,怨恨有之,而更多的是心有不甘。
高羿握紧拳头,猛然砸向桌面,他的骨节轻响,泛出血痕。他却丝毫没有去包扎的念头,只是任凭血痕滴落,整个人恍惚地跌坐在床榻。
他仰面躺在床榻,看着偌大的软榻,忽然想起花楼中,元滢滢闺房外间的床。那张床格外小,勉强能够躺下一人。
……如何就起了火呢。
高羿和霍文镜不同。听到火灾,霍文镜会质疑,不会相信元滢滢就如此“巧合”地死去。而高羿,在听罢活着的人的名字中,并无元滢滢时,心中一片荒凉。
他看到过,霍文镜展开掌心,垂眸瞧着掌心疤痕时,眼底的冷色。
不必霍文镜开口,高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