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开始泛黑。
可她做不到认命服输。
挣扎间,她竭力将手伸进腰间针袋,从中摸出一根银针。
然后艰难寻到穴位,努力将针尖朝前一送。
“主子!杀不得!”
折剑两步冲到近前,手上还托着冒热气的药碗。
脖子上的桎梏猛然消失。
钟婉意捂着剧痛的脖颈,拉风箱一样用力呼吸。
在她的喘息和呛咳声中,封行止冷然翻身下了床榻。
折剑立即扶住他。
“杀不得?”封行止额上细密一层冷汗,眼神冰冷,面色隐忍。
他坐进椅内,从手臂拔出一枚银针,看向床榻时眸色晦暗。
和柔弱易折的外表不同,死前一刻,此女都还在咬牙试图自救。
且险些成功。
银针拔出之前,他整条右臂麻痹到近乎不能动弹。
“回主子,其实您的伤……”
折剑将前情简要说明,而后提醒他注意伤势。
封行止眉心紧蹙,沉吟片刻,苍白的双唇缓慢开合:“请孙太医,切记避人耳目。”
他重伤的事,现如今不好声张。
折剑看眼随手搁下的药碗,欲言又止一瞬,最终还是快步退了出去。
缓过那阵难受,钟婉意下了床。
她腰腹衣裳沾了血,脖颈泛红,发丝凌乱,眼底还有水光,看起来极为狼狈。
可绕是这样,举手投足依旧还算得体,只双眸里的火光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
“我救了你,照顾你,你却恩将仇报反过来要杀我?”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封行止不予理会,撑身起来往外走。
钟婉意细眉轻皱,按着心口上前拦他。
“别逼我立刻杀了你。”封行止垂眸,冷冷看她。
钟婉意越发生气。
“我死了,你体内的余毒没人除得干净!”
她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但他的伤,短期内只能找她来治。
“而且就算死,我也得当个清白鬼,不然我死后一定日日纠缠你。”
她明明是救人,却被他当成是害他。
封行止冷冷勾唇,面上却没有半点笑意,下一刻挥开她走了出去。
随着“吱呀”一声,四个冷冰冰的字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