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霓却莞尔:“钟司隶不必见外,能有什么麻烦的,实话讲,我还顶乐见孩子们在一处热闹呢。”
话已至此,只好应下来,钟会对兴冲冲的卫铄叮嘱道:“那好,过几日我是怕没有功夫上来了,便派车来接你好了。”
“过几日?”
“三日。”
“五日!”卫铄铁了心,一点不松口,露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表情,“虽然错过了上巳节的盛况,但我也好想上源神庙泉眼处瞻拜瞻拜。”
见钟会再度无奈地点了头,卫铄这才放声欢呼,喜笑颜开,转头满脸期待地问向少姝:“少姝姐姐,我和你挤挤一起睡,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卫妹妹能逗留几日,真太好了,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人多了才热闹!”少姝拉过她的手,好一通表明心意,“不用问也知道你走过了很多地方,此地山水风物或许不是最美的,但我也很想带你尽数赏游一遍。”
侍立在旁的石生听见了,嘴角轻轻地扬起。
“对了,少婵姐姐也留下?”卫铄扭过头去建议,一副毫无疑问的口气。
见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尽管心下相当纠结矛盾,还是嗫嚅婉拒道:“我就不用了,家里还有好多事……”
自讨没趣,无措的众人只能退去了。
钟会尴尬无声,身后如同响了个炸雷,听到那人极尽揶揄地问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眼前这般恬静至简的山乡景象令钟会多少有点咋舌,谁能料到,当年“一言九鼎”的郭有道,其后裔如此甘于平淡,就连种菜做饭此类的活计,到了他们这里也变成了很怡然享受的事。
穷根究底,郭有道原本从未出仕,也没有担任过如日中天的要职,基本上就是一介书生,也许正因如此,这个特殊的“士族”并没有如设想中的,为了维持体面而不得已撙节度日,呈现出格外苦熬的潦倒迹象,人家从祖上便是陶然于恬适的山水,然后安静地做着自己的各种事,不见严苛的家教,也不见繁缛的礼法,他们似乎找出了让一切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任情而不纵脱,恣性也无骄横,什么树大招风,名望招妒,在这里竟全不足虑了。
再往深处思量,不觉感慨,其实这些人的骨子里,与沉迷于锻铁的“那人”多有相通之处,诗人,铁匠,从目前看来依然保有的皇亲身份……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也都是毫无违和地融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