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明目张胆地将人送出。
穆那冲极聪明,自知这种主意他也想得出来,但如此迅速地稳住心神,毫无犹豫地出手,他却做不到,要知道,那可是在事发的当晚。
狗东西向来奸滑自私且胆小,行事但求不出差错,不惹事非,居然也有这种捅破天的违逆之举。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看错了他,在他宁肯跳楼也不当自己奴儿的那一天,他就该想到,那人骨子里是个烈的,不怕死。
“老大是你的小舅子,我如何得知他在何处?正想向你打听呢。”孙三立有些苦恼,说的也是实话,他问过大勇,却只得到保密是为你好的回答。
老大离开洛京时不曾忘记他,给他留下不少费用,并让大勇和吉泰认真地教他武功,为此,他半是欣喜半是郁闷:老大不在的日子很无趣。
谁料半年后汤轩转来老大口信,让他去伯父的廷尉司历练,并协助老蔡暗查春祭投毒一案,他当时紧张兴奋得几夜未眠。
但他的话落在穆那冲耳里,却变成了推托之词,少年身子往后一仰,道:“听说廷尉司被烧去小半,文档损毁不少,不知阿舅要如何惩治你大父,你们,是否想过?”
他有求于人,只差点没说出我的长公主阿娘可为你家求情的话,偏偏对方不领情,摆出一副我人矮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模样。
“穆那公子的关切,小可全族谢了。只,嬉月宫和国库都被烧成平地,王相惊弦雁避,七皇子和太尉顶缸,各司各部全在推诿和甩锅,皇上怕是没心情管我廷尉司呢。”
瞧着他意味深长的微笑,穆那冲心中暗骂滑头,面上却点头干笑:“说得有理,长进不少,可喜可贺,我琢磨着吧。”
身体靠近孙三立,问:“你要去你伯父的廷尉司历练,随时可去,为何不先去禁军呢?”
他是对破案感兴趣,还是对某一件案子感兴趣?这两者对别人来说可能并无不同,但对小爷我来说,却是天差地别。
穆那冲摸着下颌,静等答案,想看对方于自己究竟是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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