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下脸来:“就你一板一眼,沈三郎说对方定知我禁军防护阵行,否则时机和地点怎选得如此之妙?知晓整体布局的,除了你我,竟无别人有出宫或离队的证据,你便真不好奇,究竟是谁,毫无痕迹地将消息漏出?”
被他一连几问,阿诺拧眉呆立片刻,穿上干净衣袍,弯腰掬水,洗脸净手完毕,拿过帕子试擦,才道:“我信三兄,他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阿禧横他数眼,打趣:“你未过门的妻兄名满天下,算无遗漏,你信他智珠在握,我懂,但那苏小若,小小童子,你凭甚如此惦记?”
“便是觉得他好。”阿诺的语意平淡却笃定,听得阿禧失笑道:“凡事总有理由,你是为他公然不屑穆那冲那混球?还是喜欢他在被汉人奉为谪仙的王七前不卑不亢?要知道,他是士族,骨子里骄傲得紧。或者,他救了王奕?”
阿诺的目光定在虚空,仿若再次见到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他看我时,眼神和看王七小九,并无二致。”
更不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童子小小年纪,看似风轻云淡,处世间如局外人观棋盘,但那眼中偶而空茫,四顾无人的孤独,却和自己一般。
阿禧伸去取食物的手,顿在空中片刻,避开对方那双深绿翡翠的眸子,改变了话题:“六福斋的早餐,味道确实好。也罢,今日回营,那厮已逃进山里,要找他怕是难如大海捞针,让刑部弟兄们慢慢去找。”
至于那苏家小儿,他沉吟片刻,再次冲影壁后吩咐:“传令下去,有事没事到西郊茶楼和四个城门守着,眼睛珠子睁大些,但凡有苏小若的影儿,赶紧来报。”
此时,天边最后一颗星子隐入晨光,禁军的老军头醒来,睡眼惺松,敲响了晨练的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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