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达樑本以为自己与太学院其他学子一般,都是寒门的仰慕者、都是同年学子,可现在……可现在诸生的嘲笑之声不绝于耳,让他倍感煎熬。
成达樑眼眶微红,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喃喃自语道:“什么木匠?木匠之子又有何不同?便要被你们耻笑?”
接连,诸生之中隐隐约约传出一些难懂的话,什么“位卑则足羞”什么“官盛则近谀”什么“痴心妄想”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太学院内充满了戏谑的空气......
成达樑只是呆呆地坐在小角落里望着他们。
他,真的无法理解——人与人,真有不同么?
……
……
见韩春荣如废人一般躺在木笼内,成达樑不禁叹气摇头。而后,他不再理会行尸走肉般的韩春荣,独自踱步慢慢地走向山林……
不久之后,成达樑高声朗读之声传入再次传来,久久不绝于耳——
“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听见‘巴蜀’二字后,不少学子不自觉地露出轻蔑的神色。巴蜀在中原人眼中是南蛮未开化之地,本就是不入流的小地方,加之成达樑浓浓的乡音,听起来竟有些滑稽之感,是以有些学子竟忍不住掩口偷笑起来。
韩春荣强忍住笑意,问道:“敢问成兄师从何许人也?”
初试,韩春荣以第一名的身份入选三十人名单,实至名归。
复试之前,太学院内,诸生皆美言相赞,甚至用阿谀奉承也不为过,就连韩春荣自己也笃定此次寒试非他莫属。
正当韩春荣享受着众人的赞美时,他忽然发现,一名样貌憨厚,甚至有些穿着寒酸的学子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这人既没有跑来向他表达祝福,也没有走上来和他套近乎,就连最基本的寒暄都不曾有,只是独自一人坐在位子上,一手拿着一本《孟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支笔,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提笔在书上圈圈画画,不停地做着注释,看样子不像是来参加复试而是来太学院求学的。
见有人主动与自己说话,那人连忙放下手中书与笔,抬头呆呆地看着韩春荣,神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见那人一句话都不说,韩春荣便自我介绍道:“在下大梁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