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成达樑沉默不言,韩春荣故作友善地解释道:“在座诸生或师从名家、或自成一派,皆是久负才名之士,只是不知成兄......哦!成兄不要误会,韩某的意思是在座的都是才高八斗之人,就算不能入得寒门,日后也是前途远大,如今又有同年之谊,不如早早相识,往后见面也好打个招呼……”
听了韩春荣的话之后,成达樑脸色忽然有些窘迫。他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韩春荣目光如炬,在场其他学子的目光也如烈日一般向自己这边射来,让他无处遁形。极度紧张之下,成达樑支支吾吾地说道——
“俺......俺的老师是对门的张秀才...俺是木匠人家,没......没钱去私塾念书......”
成达樑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话还没说完,太学院内却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
“原来是一木匠之子——!”
“太学院怎么搞的!竟让此等下人通过初试?”
“丢人!丢人!我辈之耻呐!”
韩春荣满脸鄙夷,甚至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嫌弃。他与成达樑相距不过半步,此时他只觉得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低贱的东西,他一刻也不想多呆,赶忙抽身走人,走之时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袖袍,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肮脏之物。随后,韩春荣回到众人之中又小声说了句什么,众人之中爆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
成达樑一脸惶恐地看着众人,仿佛自己是这太学院中唯一的异类一般。
困惑、不解、无助。
此刻的成达樑有些手无足措,自己的身世无从选择,生来便在木匠家中,但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从小看着父亲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做出各种木具,他便耳濡目染,三岁便学会使用这些工具,六岁便能跟着父亲做工,九岁便能自己发明创造出一些连父亲都无法做出的木具、器械。偶然一次机会,他跑到对门张秀才家中,见桌上有本书,便好奇地拿起此书翻阅起来,张秀才刚巧见此情景,忽生惜才之情,叹此子有学性,便在闲暇之余教他识字,却不想此子天赋甚高,虽出身木匠之家但依旧勤奋好学,张秀才也时常感叹,若成达樑能得名师指点,日后必成大器!成达樑也是吃得苦中苦,白日帮家中做工,夜晚挑灯苦读,今番参加寒试,不负众望,竟是考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