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斜了苏幼筠一眼,知道这丫头今日定是要管着闲事了,只得叹口气道:“那以你的意思是?”
其实陶先生心里也明白窑厂这些年虽说大事未出可小风波不断,可他又能如何。窑厂如今这错杂的关系本也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若是他由着云锦大刀阔斧地改了去,寒了这些窑厂工匠们的心,那到时候窑厂才是真的艰难了。
她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陶云锦,又对师傅道:“师傅您多久没问过窑厂的经营了?您知道现下窑厂的出货量有几何?出的大货所售几何?现下慈县里其他的窑厂又是何情况?”
陶先生一时语塞,不由转眼看向自己的长子。
陶云锦见父亲看向自己,心里不由一紧,那种突然被师傅考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喉头干涩,一时说不出话来。苏幼筠看出大师兄的紧张,忙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踢他。陶云锦这才敛了心神,回忆半晌,大致说了目前窑厂的情况。
他用那双粗糙的大手用力搓了搓脸,犹豫了许久才道:“云锦,我知你这些年夹在中间很是艰难,爹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莫要介意。”
陶云锦没想到,一向固执严厉的父亲会如此对自己说,这让他感觉受宠若惊,他正准备答说“是儿子应该的”,就感觉桌下的小腿被踹了一下,一句话就给卡在了喉咙里。他定定地看了眼一旁踹他的苏幼筠,眼神有些不解。
苏幼筠怕这个傻师兄被师傅两句服软的话给绕了进去,忙插嘴道:“是啊,师傅,您看这窑厂的经营越发难了,师兄如此劳心劳力,到头来却落得两头不讨好。”
“师傅。”苏幼筠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师傅碗中,小心翼翼道:“师傅想留这些孩子在窑厂是想要传承手艺还是要给这些孩子谋条生路啊?”
陶先生一愣,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心想着好好对待这些跟了他一辈子的老伙计,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却没想过怎样做才是对大家真的好。
他转头定定地看向苏幼筠,喃喃道:“这两个不是一件事吗?”
苏幼筠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目前窑厂情况看似尚可,可这几年窑厂出货的量和所挣的银钱却和之前所差无几,但开支却涨了不少。反观整个慈县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