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陶云锦的话,苏幼筠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偷偷瞥了眼师傅,陶先生虽这些年已不大管窑厂了,可掌管窑厂这么多年,苏幼筠能算出来的他又岂会一点也瞧不出来。
陶先生在苏幼筠和陶云锦他们心中是一个比较固执又古板的师傅形象,如今他愿意敞开心扉说这么一席话,说不触动那是骗人的。苏幼筠想到自家外祖父母和父母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不免心中一阵酸涩。有时候孩子总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厉害,想要摆脱长辈的控制,可不想外面的世界哪里是那么容易,都是父母淋着雨在为自己撑伞啊。
苏幼筠喝了口汤,压了压心中的酸涩,想了想道:“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又何曾体谅过长辈的苦心?况且,老师傅们总有干不动的一天,师傅们总是想把位置留给自家后辈,可曾想过窑厂的将来?若连窑厂都没了将来,这些能力平平的工匠哪还有将来?”
“啪”!陶先生不悦地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我之前是怎么与你说的,刘师傅、王师傅都是在窑厂一辈子的老人了,他们的儿子们如今在窑厂做得不是也挺好的,现下到了孙子辈怎么就做不好了呢?云锦啊,这些个孩子不过就是比较年轻,心性不稳,你用点心好好管教,假以时日,他们定是能做好的。”
“可......”陶云锦张了张嘴,可反驳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幼筠忙继续道:“师傅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若您觉得我说得没道理,再骂我也不迟。二师兄记事时,窑厂已经步入正轨,大伙的日子都已经很好过了,所以他是没吃过苦的。后来您让他读了书,见了外面的世界,羽翼丰满的雄鹰自然不愿再关在这小小的窑厂中了。您之前还偏总是拘着他,逼他学着制瓷,这才会让他负气远走,这么多年都不愿回来。再看看这些年轻工匠,他们比二师兄年岁还小那么多,受着祖辈的庇护更是没吃过苦,窑厂枯燥繁杂的工作对他们而言或许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般好。”
她顿了顿,看了看师傅的脸色,见他没有答话,便大着胆子继续道:“看他们的年纪,想必也跟着自家长辈学了不少年的手艺了吧,可现下却接连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