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不耐道:“让你穿委屈你了?你自己连件寝衣都没,穿个肚兜便窝被褥里了,外人深更半夜到你屋里来情何以堪?”
卓明月一愣。
深夜里到她屋子里来的,除了宴清风哪里还有过第二个人?
宴清风继续道:“我让人收拾了一箱子,赏你了。”
卓明月咬了咬下唇。
论羞辱人,还是他有本事。
哪怕他的衣服再好,再华贵,可拿穿旧的寝衣赏人,还一副恩重如山的姿态,他该是头一个。
“多谢将军。”
她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
药重新熬总归至少要等上小半个时辰。
宴清风在圈椅上坐下来。
“会不会按硗?”
卓明月双目呆滞,用耳边辨别了下方向,点着拐杖上前。
宴清风语气趋冷:“还装?”
冲过去掐他脖子的时候精准的很。
卓明月不敢再卖弄,赶紧走到他身后,拐杖放在一旁,卖力的捏起他肩膀。
她很会用巧劲,比府里那些男仆的手法要细腻的多。
宴清风却仍要挖苦她。
“没吃饱?”
卓明月只能更用力。
手都按麻了,她还在咬牙使劲,终于等到他说:“行了。”
卓明月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揉了揉麻木酸痛的手腕。
紧接着,他长腿一伸。
“按这里。”
她换了个姿势,跪在他身前。
只是春日里她本就穿得单薄,稍稍俯身,宽松的衣襟下落,便能叫春光一览无余。
她腾不出手来去遮挡。
一双素手在他修长的腿长一寸寸捏着,软烟罗的衣袖滑至肘弯处,露出一截雪浮玉臂,及腕处艳红的勒痕。
宴清风眸色深深道:“你以为,秦时对你是真心的?”
卓明月垂首不言。
是不是真心没那么紧要,他真真切切的待她好,尊重她,她都看在眼里。
这世上对她那样好的人寥寥无几。
宴清风道:“他上一个执意要娶的女子,是个哑巴,听不见的。”
竟有这样的过往。
卓明月心想着,秦大人当真有菩萨心肠,他怜悯弱势之人,不顾世人如何看待,执意要娶那样的女子。
可怎么最后没有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