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子期的马。
“妲娜小姐!”
马上的清澈少年没有犹豫,下马,把武子期扛到马背上挂着。
妲娜小姐和武先生去梅姆高原参加萨格尔节了,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马儿没带走,他便常常牵马出去吃草、喝水、拉屎。
今天仍牵马儿去溪边喝水溜达,暴风雪突如其来,他骑马回院子的路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走近一看,竟是妲娜小姐和武先生。
妲娜小姐穿着又薄又旧的皮袍,睫毛上生着冰花,冻僵了,胳膊一时放不下来,还保持着背人的姿势。
“你……你是谁呀?”妲娜说话的声音颤抖。
“我是十七。”少年十七边说边将妲娜抱上马背。
风一刮,冷极了的妲娜坐不住,摇摇欲坠。
少年十七翻身上马,坐在妲娜身后,敞开自己身上的厚皮袍,将妲娜裹进去。
妲娜感到背靠一团燃烧的烈火,非常温暖,索性瘫烈火中,想用烈火融化钻进身体里的冰雪。
“……十七……十七是谁呀?”
微弱的声音,虚弱又清软。
“你的阿爸是十七的救命恩人。”
“你请十七喝过一碗酥油茶。”
少年十七圈住妲娜,抓紧缰绳。
扬鞭,好几鞭子没抽到马屁股上,倒抽到后面挂着的武先生身上。
便大力夹马肚子,马儿奔腾起来。
“阿叔——阿叔——他们回来了——”
“他们都回来了——”
马儿一颠一颠的,妲娜随之起起伏伏。
少年十七怀中是一块冰,香香的、软软的冰,他渐渐也冷了,但心里却热热的,脸颊红红的。
……
西原的暴风雪原来这般猛烈。
武子期冻晕了,他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变成了一只沙袋,被人扛,还被人挂在马屁股上。
马儿奔跑,他在马屁股上一颠一颠的,快把身体里的沙子颠出来。
骑马的人技术不好,鞭子没抽到马屁股上,全抽他屁股上了。
可疼可疼了。
然后,他疼醒了。
松木搭的屋子,散发着松香。松香有些浓郁,看来才搭好不久。
屋中间生了堆火,红色的火焰吱吱嘎嘎地吞柴,上面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