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太忙了。”莫尔斯回答,“等到大远征结束,一切尘埃落定,再找他也不迟。”
“你是对的。”佩图拉博说。“我们的征程还有很长。”
佩图拉博感受到他的牙齿因咬紧而咯咯作响。他放任自己的怒火取代了惶恐和退缩——一股仅仅针对他自己的怒火。
与在自己世界中设计的、相较于绝对实用性,又附加上一定的艺术感官的洛科斯不同,这一座洛科斯与战争和铁血早早地融为一体。
“是谁——”他压抑不住地吼,直到莫尔斯在他肩上一推,将他拍进画幅之中。
他站在山岭的边缘,三叉戟成员在远处聚集。沉重的盔甲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如麻醉剂一般窒息着身躯中因屠杀而麻痹的大脑。这熟悉又陌生的身躯上伤痕累累,无比沉重又无比痛苦,几乎是一种压抑扭曲的活生生的意象。
在这幅躯壳之中,浓重的不寒而栗将他钉死在无法反应、无法动作的疼痛里,他不想理解这一切——因为他理解了这一切。
金影悬在佩图拉博身边,而佩图拉博跟着这可憎的躯壳行动。这是一段已死的记忆,一条花园迷宫尽头的死局,佩图拉博能做到的一切只有感受。
当然,他的灵魂能够在这暂且寄宿的身躯里闭上感知的眼,不听不闻,无知无觉地度过这场噩梦。
但钢铁不会逃避。
“贬低?你在重定义这个词语。”莫尔斯说,“康拉德往往只是在以他独有的疯癫去揭示另一种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和我聊聊他说你哪里不好。”
佩图拉博搭在膝上的五指瑟缩了一下,随后缩成拳头,不留抓握任何物体的空间。
“他没说什么有参考价值的内容,一切事实都与他口中的狂言明显相悖。”他尽量冷静地说,但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十分干涩。
不需一個刹那,佩图拉博就知道,这个注视着他家园被轰炸、一手操纵奥林匹亚的毁灭的人,就是另一个他自己。
“看,佩图拉博。”莫尔斯低声说,他从烟雾弥散的空气中浮出,以一个浅淡金影的形态。“去接受这种可能,我们要诚实。从另一个破碎倒影中,我们品读并拆解悲剧的结尾。”
天空暗沉,舰队外悬,土地燃烧成灰烬。道路被炸断,肥沃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