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上以细笔描绘着众生的百般情形,所有有情之灵,无数无边,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皆从这极乐楼阁坠死灭,从这堕落天隘入涅槃。如此,又是无众生有灭度,无众生得涅槃。
帐后有万千声,有万千形,无人相,无众生相。非雌非雄,非寿非幼,无尽之美极处为无尽之孽。此榻周围无出口,无入口,无有可离去之通途,唯纱帐深处可沉沦深入。
“向我来,我的虚无之物。”帐上的千百形体齐齐传出纱帐幽深处的引诱,其中有无限的喜欲和渴求,与同等的傲慢、嫉恨与憎恶,“你已到了我殿中,你要来我腹内。”
它的笑清脆如铃铛,怨毒如鸠酒:“你这盗匪的帮凶!你无处走!”
莫尔斯同它一起笑起来,接着他笑意一收,吼道:“你人呢!”
刻满符印的剑刃在他左手间断裂,磅礴的冰冷金光从中流泄而出;咒言符文同时以最大幅度爆发,与之极默契地接应,眨眼间将莫尔斯带离欢愉之殿,只留一片烧毁的轻纱,从欢愉之主的软榻上飘飘悠悠地落下。
那邀请者娇嗔一声,拽着莫尔斯不放开。“这次你又要从我这抢走何物啊,我的虚无之物?除了我自己,你可取不走东西呢。”
“怎么能叫又呢。”莫尔斯平静地说,回身抓住那极美貌的少女,无视她丰满的身体,举起剑斩下她的头颅,又从头颅上割下一束无比完美的光滑长发。
从一面白墙上走出一位美如山间精灵的白肤少女,端着一只金盘袅袅婷婷地挽住莫尔斯空荡荡的黑布,白皙牙齿咬住一块正在活动变形的鲜美糕点,仰起脖颈递到莫尔斯嘴边,咯咯地笑着。
莫尔斯手中的剑横着挥去,将少女斩成两半。她的上半截倒在皮肤鞣制的光滑地板上,欢快的面容仍微微地笑:“伱怎地什么都不吃呢,我的客人?你不饥饿吗?你不口渴吗?”
莫尔斯从桌上拿起一根细长的白骨,这东西也不知是出自什么生物。
“你又拿我的东西!”她尖利地长啸。楼阁垮塌,岛屿沉没,湖水卷起滔天波浪,将莫尔斯打捞而起,推入湖水的彼岸。
靡靡的音调从欢庆者口中吟哦而出,轻柔薄纱散落满地,飘散的雾气中,有无数纵享欢愉之人娇声长呼,身形如幻影般朦胧不定。俊美的生灵享尽百般乐趣,沉醉在彼此之间不可脱离。
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