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自己的工坊,揭开白布,露出这些年来他雕刻的那一尊石像。
佩图拉博降世之前,他用三年刻了旧像。那孩子来到他身边后,雕像重刻,至此又过十年时光。此时正是最为合宜之时刻。
当年他仅仅想要做一件艺术品,所以刻意地避开了所有神秘学关联的细节,但若是想要补足,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将指尖按在雕像表面,石料的碎屑纷纷扬扬,顷刻间所有纹章与意象全部与雕像代指的对象构建关联,其手持之剑刃上的符印被全部重雕,只留下最后一个未完成的符文。
假如完成,这把剑刃将点起极亮的光芒,如夜幕汪洋中的灯塔信标贯穿星河,明确地标识出一条指引之路。
莫尔斯从雕像手中抽出长剑,又从先前的尖塔上摘下长王子,携此两物向王宫走去。
万不得已之时,他会完成最后一枚符文。当然,他不认为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他踏入王宫大门后,那一座失火的钟楼终于坍塌。
一群飞鸟因此惊起,向剩余的九座钟楼无目的性地散去。
考虑到哈尔孔本人的能力限制,莫尔斯不得不认为神教在其中献力颇丰。
而无论这次谋反是否一开始就被千般色相之主倾注了一点儿小小的喜好,现在的反叛团伙显然已经与混沌大能密不可分。
莫尔斯的嘴角溢出概念性的鲜血,这并非实体的损耗迅速在现实宇宙中变得肉眼不可觉察。
他的防御卓有成效,耳边杂音已几不可闻。然而他知道,对于浩瀚汪洋中的诸神而言,有一件事它们往往学不明白,那就是及时止损。
他需要为它们的降临以及此地帷幕的稳定保存一部分力量。
纵然是黑暗大君,也不会把祝福浪费在任意一个拜在它帷幔轻纱下的庸俗灵魂。
哈尔孔为这一次的叛国篡权做了十足的准备,计划很可能起始于卡尔迪斯谋杀使者:他们不可能不知晓,这会首先引来当下奥林匹亚风头盛极的佩图拉博,以及他远胜诸国科技水平的矛与枪。
随后的逃亡则是令他人放松警惕,更利于他与别国和神教的支援在兵力相对空虚的洛科斯之外会和,与都城内的接应者里应外合,控制住形势,袭击权力核心的所在之地。
绕在耳边的轻笑如细沙流走,血液滴落带来的铁锈味渐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