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不在意。
洁白干净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幽暗的芳香萦绕左右。他享受地闭上眼睛,低声说:“神教会回到洛科斯,我尊敬的主祭。不会再有任何人胆敢玷污你们的神圣。”
“而您将成为一名主宰者,我亲爱的王子。”主祭欢快地说。她美丽的浅色眸子里满是温柔的虔诚,上扬的唇像血红的蔷薇。
“我们都已听见女神的指示,昨日我将那小船儿向您的兄弟献上。天啊,女神竟然对我们讲了旨意,千百年来啊,这实在是第一次——”
下一刻,主祭的鲜血从断裂的颈部喷出,动脉血直接溅上天顶,芬芳立时转为令人作呕的堕落恶臭。
哈尔孔只觉一阵天地倒悬,四肢同时传来的剧痛夺走了他脆弱的清醒。
长王子狼狈地滚落在地,与染血的布一起卷成扭曲的一团脏物。
莫尔斯抓起布单的一角,将昏迷的哈尔孔打包提在手中,包里顺便塞进主祭美丽的脑袋。
他喘了口气,将最后一颗污秽概念的凝结装进黑袋。
这些力量的残存远比他预期中的顽固,间接告诉他那扭曲黑暗的存在亲自地、毫不吝啬地投入了她的凝视与注目。
无论如何,事了后,他将花上一段时间专用于净化至高天的污染。
符文在他的黑袍上明灭旋动,抵抗住饥渴者欢愉而期待的低声颂唱。
星空的眨眼亲密而怨恨。他控制意志将之无视,拎起巨大的包裹,穿行在空间与空间的夹缝中,赶往那馨香汇集的核心之地。
他的确深爱着技艺与创造,但他尤其地珍视着人与人之间的友善和宽待,在他看来,这正是世上最为浑然天成的天生美好之物。
可今天的白日里,他偶然发现自己见到他的侍女的第一眼,竟是想要将她封进石膏永久留存。
——
安多斯心中始终很不安,他自昨夜与那姑娘相见后就不曾入眠,就像甜美的睡梦已离他远去。
他时时刻刻感受着一种盲目的恐慌,一种积压的空虚,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几乎阻断了他的思维,他只能感觉事情是无比的稀奇古怪,没有一样东西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转。
他必须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从此永无止境地雕刻、绘画、书写、涂抹,才能将他千分之一的念头塑造成型。
在这之前,安多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艺术灵感逼疯的一天